,長髮飛揚,吹響一曲《與君別》。
這是他贈她的竹笛,是一雙,豎笛在他手裡,橫笛上面刻有一個“雪”
字,讓他擱在了她的枕頭底下。昨夜他便是用這豎笛吹了一曲《雙飛》,竟引得橫笛鳴,驚醒了睡夢中的她。
“主子!”善音提著裙襬跑過來,怔怔望著她蕭索悽楚的背影,不忍打斷她。
她迎著冉冉升起的初陽,一邊吹一邊落淚,等到天地驟亮,笛聲已呈哽咽。終是驀然歇音,眸光悽迷,唇角溢位一絲血痕。
“主子,你流血了!”善音嚇壞了,忙將剛掏出來的一封信重新塞回袖子,張皇無措過來摻她,氣得跳腳,“他走了就走了罷,這樣的負心漢不要也罷。”
她站在那裡,悽迷一笑:“君若揚路塵,妾若濁水泥。自此一別,再無相見之日。”便是素袖一拋,橫笛劃出一道絕望的弧度,落入那漫天灌木裡。
兩日後,她經脈裡的真氣湧動得更急,坐在竹林裡打坐,反倒氣血上湧吐出一口紅豔豔的鮮血來。她怕傷及腹中胎兒,試著自鎖三穴,將真氣全部逼入丹田,讓善音吹靜心曲給她聽。
無奈,善音不善音聲,琴技拙劣,每每弄得她愈加躁動,急火攻心。這樣的心頭鬱結,需要時日去紓解,可是她不懂對內力收放自如,每每越是壓制就越是反噬,差點傷及肚中孩兒。
最後,只能站在竹管下將自己從頭到腳淋個溼透。
這日,木屋裡突然傳出一陣悅耳舒心的古箏曲,繚繚曲音楓散在竹林,一撥一撥鑽入她的經脈,竟理順了那胡亂躥動的內力。她閉目聽曲,漸漸的,聽到了竹葉飄落的聲音。
“周而不散,行而不斷,氣自內生,血從外潤。”花面婆蒼老的聲音由遠而至,一陣風過,那一身灰衫灰紗已立在她面前,身後跟著綠衣少女阿碧。
“多謝婆婆。”她站起身,對之盈盈拜了拜。
花面婆望一眼四周,笑道:“是誰這般頑皮,砍掉我這麼多竹寶貝!”
她愧疚道:“是我砍了那些枯死掉的竹子做了浴桶,枝椏則做了柴禾。
還請婆婆見諒。”
花面婆再笑道:“婆婆並不是責怪你的意思,而是怕你傷了肚子裡的骨肉……對了,婆婆這次外出,遇到了上次那個頑劣公子,沒想到他一直等在上面,盼著你出坳呢。”
“婆婆。”她清眸一凜,考慮再三,終是道:“我想出坳。”
“被那個公子的痴情打動了?”花面婆微頓,試探著笑問,“不如我讓阿碧接那位公子進來?”
“不必。”她搖搖頭,水眸透徹,“我只是想出去散散心,等心裡鬱結解開了,就回來陪婆婆。”
“原來是這樣。不過你不想回來也可,婆婆可以出去看你。”花面婆恍然大悟,負手轉身笑了笑,而後示意綠衣阿碧:“你帶她們主僕二人出去,若在上面遇到鬼面婆,速速回來!”
“阿碧知道。”
一會,她便簡單收拾了行裝,與善音一起跟在了阿碧身後。
原來密道果真在那灌木叢裡,不過需要循著某種五行奇門陣走,每走一步,旁邊都要仔著一叢沙柳,直到走到一處黑漆漆的洞口前,那些密集的沙柳就不見了。
“這裡是黑風洞,是食人潭潭底地勢動盪時留下的一條縫隙。每隔一個月才出現一次,出入此洞的人需要絕佳的輕功,過洞時間越短越好,否則泥漿攪動縫隙消失,人會被吞噬。好了,我們現在不多說了,洞口開了!”
話畢,只見這阿碧一鞭子巷了不會武藝的善音,一手牽著她,腳上似生了磨輪,鑽入那黑漆漆的泥洞。一眨眼功夫,只覺泥味撲鼻,疾風過耳,她們三人已站在洛城的青天白日下。
這一刻,她望著那片在夏風中扇著葉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