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化……”
話未說完,當先俯身撿起地上的香燭箔紙。
藍世玉看到滿地的香燭箔紙,心中一動,異常不解,不由脫口問道:“老伯伯一別十年,如何知道家父和玉兒住在此地,又怎麼知道家父已經遇害身亡?”
缺耳老人一面整理箔紙,一面毫不遲疑的說:“玉兒,老伯伯已整整找了你父親十年,昨夜宿店在前面鎮上,三更時分,忽然聽到店外有人大喝,老伯伯奔至店外一看,竟是與你父親有過嫌怨的‘獨腿大王’陳振東……”
藍世玉心中一動,不由脫口問道:“老伯伯說的可是一個左腿已斷,撐著一根鐵柺的人……”
缺耳老人神色一楞,接著不解的說:“怎麼,你認識他?”
藍世玉一聽,頓時想起“獨腿大王”魏北璋曾用鐵柺在他身上猛搗一陣的痛苦,因而,劍眉一豎,恨聲說:“兩個時辰前,他曾來過!”
缺耳老人偷偷看了仇怒的藍世玉一眼,不由面色微微一變,心想——這小子煞氣好重。
於是,邪眼悄悄覷著藍世玉的臉色,黯然一嘆,又繼續說:“不錯,我知道你們住在此地和你父親被殺的事,就是他告訴伯伯的。
當時我心痛如絞,問明路徑,買了些香燭就趕來了……“
藍世玉心中怒火逐漸高漲。
驀然——轉首望著缺耳老人,悲忿的怒聲問:“伯伯可曾問他擊斃家父的人是誰?”
缺耳老人見藍世玉雙目如電,心頭不禁一震,覺得藍世玉雖然小小年紀,但至少已有十年的內功火候了。
於是,藉著去油燈上引燃香燭,沉痛的說:“伯伯就是再糊塗,也知道問這個重要問題,他說自己一進來就發現暗中隱著一個人,等他追出荒林後,才發現是‘獨臂熊’龐得衝……”
藍世玉聽“獨臂熊”四個字兒,心中一動,頓時大悟,難怪那人點了自己的“黑憩穴”
之後,一直用右手在搜摸自己,原來他是一隻獨臂。
一想到“獨臂”,立刻記起父親在地上劃的那個“獨”字兒,一個是獨腿,一個是獨臂,另一個是獨眼。
藍世玉在這一剎那,簡直弄不清楚父親所寫的那個“獨”字兒,指的是誰?
經過缺耳老人如此一說,他對那個身穿黑袍,撩牙青疤臉的獨眼人,是否就是擊斃他父親的人,又有些動搖了。
因而他微蹙雙眉,竭力運用他超人的天賦和智慧,去判斷殺父仇人究竟是“獨臂熊”龐得衝,抑或是那個獨眼人。
不過他覺得“獨臂熊”的可能性極大。
可是當他想到獨眼人匆匆進來,看也不看倒在血泊中的父親一眼,竟直撲床前翻動被褥,豈不是證明他已經來過一次了嗎?
這時——缺耳老人一面燃著香燭,一面冷眼偷看怔立沉思的藍世玉。
恰在這時,藍世玉喃喃自語的說:“他為什麼又回來翻動床褥和通風孔呢?”
缺耳老人似乎不解的立即插嘴問道:“玉兒,你說的是誰?”
藍世玉一定神,立即轉首問他:“老伯伯,你可認識一個滿臉青疤,兩顆獠牙,只有一隻眼睛的人?”
缺耳老人聽得面色一變,似乎大吃一驚,不由急聲問道:“怎麼,這個惡魔也來了嗎?”
藍世玉一見缺耳老人驚變的神色,知道獨眼人是個厲害角色。
於是,點了點頭,也驚訝的問:“老伯伯,那人是誰?”
缺耳老人毫不遲疑的說:“此人就是黑白兩道,聞名痛惡的‘獨眼獠魅’段啟典。”
說罷,拿著煙霧繚繞的香燭走向床頭!
藍世玉木然糊塗了。
他已經忘了悲痛,眼睛裡也沒有了淚水,他被許許多多解不開的謎弄糊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