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的動作,一個激靈加速衝了出去。
他捂著臉跑到醫院,嚎得跟死了媽一樣:“大夫!大夫!我被人打了!”
嚇得值班大夫忙不迭跑出來:“今天怎麼這麼多人被打?我看看我看看!”
“這裡!這裡!”宋家寶指著自己的臉,大叫道。
“我還以為多大點事,”大夫掃了一眼,沒好氣地往回走,“不就被人打了一巴掌,連皮都沒破,再來晚點都好了。”
宋家寶一把扯住他袖子:“你不能走!我疼!我頭暈!我要死了!給我開藥!”
不抹藥怎麼顯得被打得嚴重?怎麼叫爸媽心疼?
他一定要爸媽揭了那賤丫頭的皮!
宋家寶打定了主意,抱著大夫的大腿又哭又鬧狂蹬腿,兩個護士都沒把他扒拉下來。
大夫被他折騰得沒辦法,只好叫護士給他抹點紫藥水貼點紗布,還拿了兩片止痛藥。
“三毛七。”護士將剩下的紗布放回盤子裡,沒好氣地說。
如願以償的宋家寶這會兒又捨不得掏錢了:“我爸是酒廠的宋國剛,你叫人找他來給我付。”
那護士一愣,在低頭在本子上猛翻,語氣古怪:“酒廠的宋國剛,老婆是不是叫張美娟,還有個姑娘叫宋麗?”
宋家寶眼睛一亮:“是是是,那是我媽和我二姐,你認識啊?那你可以先幫我墊上嗎?”
那護士莫名地看了他一眼,突然笑了一下:“不用找人叫了,你從那個樓梯上二樓第一間屋子,都在那呢,自己去要了錢來交吧。”
宋家寶傻眼了:“啊?”
他一頭霧水地上樓,一眼就看到了護士說的病房:他爸正吊著手靠在床上重重喘氣,他二姐躺在另一張床上哼哼唧唧,他媽坐在兩人中間哭哭啼啼。
似乎感受到視線,張美娟抬頭,目光落到他臉上的紗布上,驚叫著撲過來:“家寶,家寶!你這是怎麼了?”
不等他說話,哭著說:“宋軟那個白眼狼,把你爸的手都打骨折了,我怎麼生出這麼個東西來,沒有一點情親觀念啊!”
宋家寶張了張嘴:你說的,好像是我的詞啊。
等四人對完口徑,病房裡響起一片激昂的罵聲。
宋國剛咆哮:“早知道生出這麼個畜生,老子當初就該直接掐死她!老子……”
端著藥盤的護士推門呵斥:“吵什麼呢!這是醫院,不是你一個人的地方,還有其他病人需要休息!”
宋國剛就跟那被掐了脖子的雞,一下子噤聲了。
張美娟抹著眼淚:“本來還想著給她準備點行李,她這麼厲害,哪還要我們操心?”
宋麗也紅著眼眶補充:“我也還想著,到底是接了三妹的工作,每個月也該給她寄點錢……”
“她也配!”宋國剛沒忍住,又吼,“等她下鄉了,我們直接拿她工作證去廠子辦交接,老子是她爹,拿她個工作怎麼了?一毛也不給那畜生!”
宋麗眼中冷光一閃:“小三不是明早的火車?我們今晚都住在醫院別回去,就當忘記給她準備行李了。她空著手在鄉下吃兩個月苦頭,就知道爸媽的苦心了。”
“最好餓死在鄉下!”宋家寶惡毒地詛咒道。
“對,老子看她到時候還拿什麼犟!”宋國剛猛地一拍床杆。
門外護士又一聲吼,他訕訕收回。
張美娟蠕了蠕嘴,最終只自言自語道:“她不懂事,到時候就知道我們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