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刻意迴避,也實在料不到事情會發展得如此之快。現今聽到那少女的聲音,有如醍醐灌頂,陡然清醒過來,明白再也騙不了人,自己是真正愛上那少女的父親,再這般下去,私情終有被揭穿的一天,到時候她要以怎樣的面目承受少女責備的眼神?責備?對的,柔娃勢必不能接受父親和母親以外的女人有了私情,哪個孩子處於她的立場會不希望父母破鏡重圓,還她一個完整的家?而韓寶玉又是最鍾愛女兒的人。方問菊看清了自己的感情依歸,接著發現自己處於最不利的立場:一、韓寶玉的感情還捉摸不定,二、柔娃才是韓寶玉考慮再婚與否的關鍵人物。
她想:“或許──我將是個大輸家。”
方問菊精疲力盡的哭了。從昨晚決定搬家便睡不好覺,到今早與胡曉俠決裂,繼而不見容於家人,沒一件不是損精力疲。想想自己真是笨透,竟把事情搞成完全沒有轉圜的餘地。
而韓寶玉呢,他知道真相之後會張開雙臂歡迎她?抑是當她燙手山芋即掉頭離去。憶起他第一次帶她到他的私人閣樓開燭光晚會,意境旖旎,她連喝好幾杯香檳,他向她咬耳朵:“你是獨立自主的大人了,該怎麼做自己明白,要走就趁現在,否則後果我恕不負責。”
是的,一切都是我自己心甘情願,不管將來變得如何我都要自己負責,不能就此賴給了韓寶玉。如果他被嚇跑了也是我活該,要離開胡曉俠的是我,是我自己沒臉再欺瞞下去,關韓寶玉什麼事?雖然這麼想,還是忍不住又哭了一場。她一直在順境中長大,唸書、當老師、訂婚、結婚、生子……本來一切彷佛很簡單的事情,如今都變得複雜了,本來有把握的事,如今也都沒把握了。雖說有心立志當個勇於承擔自己命運的成熟女性,但也不是三天兩頭便能做到,一開始受些挫折是可想見的。
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覺,醒來已經傍晚,急著找洗手問。解決完人生大事,抬頭攬鏡一照,蓬首垢面,自己見了都討厭,忙到客廳翻出盟洗用具和衣服,將自己從頭到腳洗個乾淨,煥然一新。
在洗澡時她便想清楚了。我絕不能可憐兮兮地去見寶玉,求他施捨愛給我,這隻會教他瞧我不起,唯有我自尊自重,他才會看重我珍惜我。
她決定將自己安頓妥了才跟韓寶玉聯絡,雖不知要費幾日工夫,倒也正可一試韓寶玉想不想念她。
嶽翠峰帶了便當回來,方問菊已將客廳恢復原狀。
聽了老友的主意,嶽翠峰也很贊同。
“你先將自己立於不敗之地是對的,因為你也搞不清他是否真的愛上你了,試試他也好。”
方問菊輕嘆道:“和他相處的時日雖短,不過很明穎的他對可憐蟲沒什麼同情心,認為可憐蟲該自己負起責任。從他對女兒的教導也可看出一二。”、“女兒?他是有婦之夫?天哪,小菊,你不要一下子進步這麼快好不好?”嶽翠峰不明實情,忍不住要數落兩句,另一方面,她一向當方問菊是良家婦女,不大相信她能勾引上有婦之夫。“他早就離婚了,女兒跟他。”
“你想當現成的媽啊?他女兒幾歲?”
“十六、七歲,長得很漂亮喔,又很肯努力求學,家人寵她寵得不得了。”方問菊忍不住又說:“我是她的化學家教,感情不錯。”
嶽翠峰忍俊不禁笑出來。“原來是近水樓臺先得月。有他女兒幫你,你不用怕啦。不過他本身一定很夠魅力,你才會不在乎他離適婚。”
“起初我對他有偏見,後來看他待孩子那般真誠,實是前所末見的好爸爸,開明又不失原則,即使父女沒有很多時間共處,但我從柔娃滿足快樂的神情看出他真的給了孩子最好的成長環境和最真的愛,凡事都先替孩子想了。”
“你又不是缺乏父愛,因為人家父女感情好而愛上人家實在沒道理。你不怕他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