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讖言?老祖宗的讖言可多了……”徐川失神道。
“就是那句,你常唸叨的那句…人皇冠與金身現,萬世……歸太平。”徐小蟲一字一頓,緩緩說出那句與星盜這行子毫無關係的話。
徐川頓了許久,舔了舔乾澀的嘴唇,才悠悠嘆出口氣:
“妮子……九節索已歸還人皇,我們混得太差勁了,實在沒臉認了本家啊,就這般吧,守在人皇身邊,也是咱徐家的命數了……”
徐小川默不作聲。
原來爺什麼都知道。
——
跪伏的衙主許久沒有起身。
陳遠倒也不是什麼吃軟不吃硬的人,他跪任憑他跪去吧,這刑泗水給自己帶來的麻煩也不算小。
本來是想好好的鬥上一場,但看到那八荒帝尊面上的幽微神情,便知曉這人在探自己的底。
雖然是都有相同的經歷,但畢竟自己的出身更怪異些,被人摸了底,也倒不是件什麼好事。
陳遠便留了個心眼,直直搬出了人皇身份。
卻沒想到,這刑泗水倒也跪得利索,省去了太多不必要的麻煩。
八荒帝尊收起軟椅,舌頭頂了頂臉皮,低低嘆了口氣,暗道沒看到一出好戲。
便眼睛軲轆一轉,又想出了個壞點子,居高臨下地躍到那衙主身邊,大聲道:
“刑泗水,我是不是先前同你講過,要拜見人皇?你連本帝都不信,好搞出什麼弒帝的豪言壯志,現在呢,你看看你看看,傻了吧?”
“還有啊……你這榆木腦袋,前幾日我將人皇兄弟請走時候,也是他與我商量好的,他說看你守護神兵不易,如今你雖然冒犯於他,但還是願意給你這個機會,讓我請走他,你冷靜冷靜,反思反思,看看能不能認出人皇陛下來……你倒是…哎呀!”
“再多的,本帝也不言說了,你記得,弒帝之罪何其大也,你放出那句話,本帝也是怒火重燒,但看在人皇兄弟的面兒上,今個就這般揭過了,但罰你泗水衙給本帝在寰宇間大興修廟燒香,積攢些香火,可行得通吧?”
刑泗水頭埋得極低,像個犯錯事兒的娃娃,低低道:
“行,行,帝尊且放心……”
“哎,好孩子,本帝就先離開了,接下來倒是你們內裡的事情,我也不便摻和。”
八荒帝尊起身,懸浮至陳遠身邊,故作大聲道:
“人皇兄弟,你心氣高,眼睛寬,不要和孩子計較,犯錯事,打罵一頓就好了,可不要給踢出十三衛啊,那可是極大的福運…兄弟我先告辭,來日請你吃茶。”
八荒帝尊離去後,卻是聲音隨著陣清風,又飄蕩在陳遠身邊,獨他一人能聽見:
“老鄉,我這演技怎麼說,記得給我加雞腿啊……”
陳遠啞然失笑。
這八荒帝尊拋去那神秘又強大的位格來說,倒是個有趣之人。
可能經過地球浸染的靈魂,難免要抽象一些。
片刻後,陳遠為那衙主免了禮,便也隨口道:
“該幹嘛幹嘛去,人皇與十三衛卻是上古時候的舊事了,你若不願,也不要被這俗事壓了心氣兒,你若想鬥,我倒是可以空出手來與你鬥上一鬥,畢竟八荒不在這裡……”
刑泗水鼻息間火星氾濫,一時間心神震盪,卻真怕如今人皇像那八荒帝尊所言,給他踢出了十三衛之列……
補藥哇!
抹去十三衛身份,便連帶著福運也要被削弱,以後倒黴都是小事,一輩子無了成帝的機會,幾百萬載苦修也要毀於一旦。
“陛下……泗水多有冒犯,因著這事情實在是撲朔迷離,陛下先於漸清峰上休憩,待泗水我整理好了心緒,再來同您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