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刻起,這將是你我的戰爭!”
“至死方休。”
卓王孫笑了。
他們的戰爭。
他終於要反抗自己了嗎?
為了武林正道,他沒有反抗過。
為了大明江山,他沒有反抗過。
現在,他卻反抗了。為什麼?難道只是為了這場戰爭?
不。
他並不這樣想。
他們的戰場,並不僅僅是這場戰爭。一旦開戰,便不可回頭。
至死方休。
那正是他想見的。
“好,我答應你。”
譏誚地笑意在他眸子中緩緩散開:“請做好全軍覆沒的準備。”
平秀吉凝視著眼前這杯茶。
嫋嫋的水煙從茶中升起,淡碧色的茶湯,似乎將騰起的霧也染碧了,像是一幅悠遠的水墨山水畫。
隱在畫後的相思,就像是古法繪成的仕女。
他正在凝視著茶煙後的她。
他知道她總想看清楚自己,看破自己的秘密。那是一個女子贏得戰爭的方法。但他相信,她絕不會成功。
幾天來,他出現在她面前時,相貌從來沒有相同過。從眉目纖細的少年,到赤眼火瞳的王者,再到平安時代儒雅靈秀的陰陽師。他還記得自己以女子的相貌出現在相思面前時,她臉上的驚訝。
那一刻,他相信相思以為看到了一面鏡子。
他不由笑了起來。擁有如此神秘可怕的鬼藏忍術,相思絕不可能看破他的真實面貌。
那樣,他就可以永遠將她留在自己身邊,看著這杯茶,看著這幅婉靜的仕女圖。
相思從茶煙中抬起頭:“你笑什麼?”
平秀吉凝視著她,赤眼火瞳中的笑意更加明顯:“你知道嗎?高麗戰爭中有了一個出乎意料的變化。”
相思並沒有動容。她對於戰爭並沒有太多興趣,除了憂心生命之外。
“明軍分裂成兩支軍隊,互相打了起來。”
相思淡淡哦了一聲,還是沒什麼興趣的樣子。
“你知道他們的統帥是誰嗎”?他凝視著相思。
相思心底隱隱有了一絲不安:“是誰?”
平秀吉緩緩道:“一位叫楊逸之,一位叫卓王孫。”
哐啷一聲,相思手中的茶碗打翻在地,她吃驚地睜大眼睛:“怎麼可能?他們怎麼會打起來?”
平秀吉搖了搖頭,問道:“你希望他們誰勝?”
相思窒了窒。誰勝?
這個問題為什麼要她回答?
她能回答什麼?
不知怎麼,這個問題竟讓她有些心虛。她本該毫不猶豫地說出卓王孫的名字,但楊逸之的身影卻突然飄過她的心底。她吃驚地發現,自己竟然相信,這個溫和的男子若跟卓王孫決裂,那就一定有他不得已的理由。
一定是卓王孫又做錯了什麼。
她霍然一驚…………自己怎麼會有這樣的念頭?
怎麼可以質疑閣主?怎麼如此相信組這個白衣的男子?
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就有這樣的念頭呢?
她緩緩坐下,更加驚訝地發現,這個念頭竟早已存在於她的心底深處,幾乎無法更改。
這讓她陷入深深的茫然中。
平秀吉凝視著她的表情,臉上露出了極為複雜的表情。
有時,他想她真是一幅仕女畫就好了,那麼他就可以將她捲起來,放入錦盒。不用老是這麼忐忑不安。
楊繼盛面沉如水,坐在太師椅上。
卓王孫在他對面,負手而立。
兩人所在的位置,正是送親的那座巨大的帳篷。日出之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