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邢應苔上了大學後越發獨立,既不要父母幫忙付學費,也不要家裡一分補貼。所以每週的休息日他都要去兼職。
因為邢應苔的任務是教高三學生英語,不想在這麼要緊的關頭耽誤他們,所以不好請假。
他知道今天是崇善下葬的日子,但也知道就算想去也沒人讓他去,也沒有必要了。
邢應苔站在講臺上,翻開講義迅速掃過,等待上課鈴打響。
臺下十七八歲的學生嬉笑打鬧,有一個高個子的女生開口喊道:“英臺,你臉怎麼一點血色都沒有?”
邢應苔眼神溫和,勾了勾嘴角,也沒說話。
“英臺,是不是生病了?”
“英臺,你又瘦了。”
“英臺……”
其實一開始見到邢應苔,學生們還是很怕他的,覺得邢應苔是那種嚴厲且不近人情的老師,著實過了一段戰戰兢兢的日子。那段時候邢應苔的課上沒人敢亂說話。但後來有幾位學生無意犯了錯誤,本以為邢應苔會厲聲斥責,可實際上邢應苔只是看了犯錯的學生一眼,沒嚴厲追究。時間長了,學生們就發現,邢應苔看上去正直漠然,實際上心腸很好,無論是綽號,還是調侃的話語,學生們確定講臺上的青年絕對不會生氣。
上課鈴響了,邢應苔開啟麥克風,開始今天的課程。
“真的是一句廢話都不說啊……”高個子的女孩低下頭,心裡默默想,什麼時候能聽英臺開句玩笑?
不過就算邢應苔這樣不夠風趣,仍舊多得是學生迷戀他過硬的知識水平,和縝密的思維邏輯。
講了一整天的課,邢應苔嗓子又啞了。回到宿舍,他看見陳半肖在桌上留了一張紙條。
上面寫道:【今晚不回來,別給我打電話。】
邢應苔看了一眼,把紙條扔到垃圾箱。到了晚飯時間,他拆了兩盒泡麵,坐在沙發上吃。
進入梅雨季後,幾乎整天都在下雨。房間裡只有他一個人,耳邊盡是窗外細密的雨聲。
邢應苔覺得有些寂寞,因此他開啟電視,調到最大聲。
儘管電視聲音震耳欲聾,可邢應苔什麼都沒聽進去,他機械地吃著泡麵,突然聽到了一聲聲尖銳淒厲的哭喊。
“嗷嗚……嗷嗚”的,像是小孩在樓道里大喊,邢應苔一愣,關上電視。他想,這是誰家的孩子,怎麼在外面哭?
正想起身看看,又有點猶豫。
那哭聲沒有停歇,過了一會兒,客廳的門又被人來回抓撓,好似邢應苔用粉筆在黑板上打滑。
邢應苔心跳得快了些。下雨天,誰在惡作劇,在他門口哭喊抓撓?
透過貓眼向外看看,發現誰都沒有。外面的聲音很大,聲控燈一直沒有熄滅。邢應苔皺眉仔細思索,驀地明白了什麼,他伸手開了門。
只聽哭號聲驟停,一個黑黃色的身影閃電一般衝入門內,耗子一樣鑽到沙發縫裡。邢應苔怔住,蹲在牆邊,就看黑暗中一雙幽綠的眼正盯著自己。
邢應苔打光一看,不禁愕然,他記性甚好,一眼就看出這是那天在崇善家裡看到的小野貓。那地方流浪貓極多,可只有這一隻蹭過邢應苔的腿。
小貓呼吸急促,縮在暗處一動不動。邢應苔家離崇善家很遠,也不知道它是怎麼跑過來的。
邢應苔有些驚訝,他不知所措地站起身,就看見門口到沙發這裡又不少溼漉漉沾著雨水的小腳印,水跡裡混雜著還有血絲。
“……”
帶著雨水腥味兒的風颳進客廳,邢應苔沒有辦法,只好先去關門。關門前他心思一動,出門去看,就見門外底部被貓抓的慘不忍睹。
邢應苔打電話給陳半肖。
陳半肖不知道在做什麼,許久才接電話,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