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飛上雲霄。
雖然笑得響亮,可是許寒芳知道自由離自己越來越遠,率真離自己越來越遠。一顆飛揚跳動的心逐漸被束縛,被禁錮。人漸漸成熟起來,再也沒有了捉弄人的心思,再也沒有了無憂無慮的天真,再也沒有了苦中作樂的心情。這是否就是成長的煩惱和代價?
蒙恬活潑好問,而且問題越來越多,許寒芳天天是教了蒙恬教巴清,忙得不亦樂乎。她隱隱可以感覺到這似乎是嬴政刻意的安排,想讓她忙碌起來,以牽制她不讓她有更多的時間往宮外跑。否則以現在的巴清,比自己還強百倍,哪裡用的著自己教?
她不覺想起了曹雪芹筆下的王熙鳳,巴清的幹練果斷、八面玲瓏比王熙鳳有過之而無不及。乾巴脆的小嘴說出來又軟又甜的話語,經常把嬴政也逗得哈哈大笑,前仰後合。
正想著嬴政,嬴政就揹著手,仰著臉,緊鎖眉頭走進宮門。他看到許寒芳淡淡一笑:“站在這裡幹什麼?曬太陽?”
許寒芳語帶雙關地說:“我在看燕子,這人間的寵鳥,多麼自由自在!”
嬴政臉色微微一變,轉變話題道:“呂不韋這棵大樹真的是盤根錯節,附屬在上面的勢力太多。真後悔當初沒有連根除掉。”
許寒芳心頭一跳,目光轉向嬴政。她知道嬴政要向呂不韋下手。
嬴政揹著手,在和暖的陽光下邁著方步:“呂不韋到了河南後,河南幾乎成了秦國的政治文化中心。各國使節來之前都要先到河南去拜會他,然後才來咸陽。到咸陽後使節所說的都是從他那裡得來的結論。”
許寒芳靜靜看著,靜靜聽著,並不發表自己的看法。
嬴政望了一眼一言不發的許寒芳,停下腳步,不無擔心地說:“大臣現在有問題還會向呂不韋去請教,甚至會親自跑去。我還得到訊息,趙國準備請呂不韋做相國。”
嬴政似乎在自言自語:“更有甚者,各國想聯合授予呂不韋六國相印,想讓他像蘇秦一樣聯合六國對付秦國……”他的眉頭鎖得緊緊的,眯著的眼睛望向殿簷的走獸。
許寒芳終於忍不住問:“你說了這麼多,你究竟想怎麼辦?”
嬴政目光突得一跳,從沉思中清醒過來,。
許寒芳面色凝重地說:“呂不韋對秦國確實功不可沒,而且如果沒有呂不韋確實沒有你們父子的今天!”她言辭很尖銳。因為她決定阻止嬴政殺呂不韋。
嬴政陡然洩下氣來,悻悻的走進殿內,獨自坐下不語。多天來聽到呂不韋的這些事宜就如同芒刺在背,夜夜不能安睡。本來今天終於下定決心,卻被她的幾句數落動搖了他的決心。
一個上午,批閱奏簡的嬴政都顯得坐立不安。午膳時,舉著筷子的手在盤子裡翻了半天,也沒有夾一口菜。
嬴政乾脆放下筷子,思索了半天,同許寒芳商量道:“芳,我準備把呂不韋一家遷到蜀郡去,遠離各國,這樣會好些。”
許寒芳邊往嘴裡扒著飯,想了想道:“這也是個主意!”
嬴政搞不明白許寒芳為何如此袒護呂不韋,難道她不痛心成蟜的死嗎?可是又不想多問。猛然間想起母親的話,他又猶豫了,難道母親的話是真的?他真的不是嬴家的子孫而是呂不韋的骨肉?他還是不願相信。
嬴政沉思良久,換了一種方式。他沒有下詔令,而是寫了一封信。嬴政在心裡對自己說:假如他真是我的父親,他應該知道該怎麼做!
信寫好,彷彿用完了嬴政全身的力氣。他又考慮了片刻,慎重地說道:“芳,我想辛苦你一趟,親自把信送去,交給呂不韋。可否?”這樣機密的事他只信任她。
這正合許寒芳心意。她原本擔心嬴政暗中加害呂不韋,由自己去完全可以避免這些。於是毫不猶豫地點點頭答道:“好。我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