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人情。”花奶奶故意在若月的面前一番又唱又說,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是在說相聲呢!
“老太婆!你太誇張了!”若月又不是笨蛋,哪會聽不出來老太婆的意思是那個白痴阿生如果有事,該負最大責任的人就是她。
“嗆丫頭!你心裡有數!”花奶奶露出一個心知肚明的笑容。
她一定是上輩子欠了他的,不然為什麼她這輩子會這麼倒楣遇上他呢?
若月站在街上東張西望,看著四面八方的路,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該從哪一個地方找起。
她從來不知道找一個人原來是一件這麼困難的事,而且要找一個沒有過去的人,更是一件難上加難的事。
阿生忘了從前的記憶,他根本就沒有地方可以去,這外界所有的一切對他來說,等於是個陌生的地方。她一定是發燒發過頭了,竟讓這樣一個人去幫她送稿子,這無異是丟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孩上街嘛!
不過,她就算想反對也沒有用啊!
她還記得他堅持要幫她送稿子時,那副不容分說的樣子,令她無法反駁,而早就快虛脫的她,更是連一點反對的力氣也沒有。
可是你自己也有錯吧!她試著不去理會卻又不停在她腦中冒出的聲音。如果你不是堅持一定要出門交稿的話,那個怕和人接觸的笨呆子會這樣做嗎?
和他相處這段日子以來,她心中也隱隱明白,他大概不是個習慣和人接觸的人,因為她發現,每一次有人接近他,他都會不自覺的緊張,雖然他的臉上仍是那溫和的表情,可是若月就是能感覺到他體內就像是被人拉緊的弦,緊緊的繃著。
她常常這麼想,這時如果有人有些突兀的舉動,他會不會像小兔子一般拔腿飛奔?
如果她猜得沒錯,他一定是個從小生長在一個被保護得很好的地方。若非如此,他一個二十七歲的男人,如何會有著孩童般的單純和脆弱?
她一向明白,現實的殘酷如何能將那兩樣東西活生生的撕裂和吞噬,然後人們會為了自己曾有的天真感到悲哀和可笑。
若月甩甩頭,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那個天真到近乎白痴的阿生,連個影子都還沒有著落,她還有時間站在大街上想這些有的沒的?像他這樣不解世事的男人,一個人在外頭,無異像是將一隻沒有反擊能力的小綿羊丟到狼群之中。
想到這裡,若月止不住的打了一個冷顫,她想起社會被種種光怪陸離的事件,像他這樣不瞭解現實的人來說,什麼可怕的事情都是有可能發生的。
懊死!他到底到哪兒去了?
雖然她實在不想承認,可是那個死老太婆說得沒錯,她的話是真的太傷人了,阿生失去記憶又不是他自己願意的,她怎麼可以用這麼刻薄的話來罵他?
要不是她用這麼令人難以忍受的話來罵他,他也不必為了證明他不是沒有用,而自己一個人說要送稿,然後稿子沒送到,還把自己送得人都不見了。
要是他真的出了什麼事,最該負責任的人就是她!
自從她收留他起,他就是她的責任了。不管怎麼說,是她將他帶回“同居”的,她就有責任好好的照顧他,而不是讓他一個人迷失在哪一個不知名的角落。
一幅他有可能正躺在某個角落,無力的等待救援的畫面讓她的胃部一縮,讓她胃中少得可憐的東西幾乎都要吐出來,她猛吸口氣壓按住肚子,等待那種噁心的感覺過去。
“先生?你還好嗎?”一個路過的高中女生停下來,問著臉色蒼白的若月。
若月已沒有力氣指正有關自己的性別,“我沒事。對了,你有沒有看到一個大約一百八十出頭,穿著淡藍連帽T恤的男人?”
斑中女生搖頭,“這街上多的是這樣的人。”
“說得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