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嫣……嫣嫣,你在哪裡?快出來!”
宋驤慌張地叫著,把坐在床沿的霍泠兒往旁邊一推,想在床邊上尋找李嫣嫣的影子,但床上除了一對新枕和一席新被,就什麼也沒有了。
宋驤毫無預警的一推,讓霍泠兒重重地跌坐在地上,連日趕路的疲憊和一日未曾進食的難過,在這一跌後全爆發出來,一股噁心的感覺由她的胃直衝上喉頭,使她亟欲作嘔。
就在她踉蹌地要爬起身時,宋驤大手往她胸口一抓,便將她給拎了起來。
“說!你把我心愛的嫣嫣藏到哪裡去了?”宋驤咆哮著,額上青筋浮動,那表情由原先的驚愕轉為憤怒。
面對發了狂的宋驤,霍泠兒並沒有因此而害怕或膽怯,只是盯著他發紅的眼睛,緩緩地說道:“我沒有藏她,嫣嫣根本不曾到過這裡。我叫霍……不!我叫李泠兒,是你今天剛娶過門的妻子。”
“妻子?”宋驤瞪著霍泠兒,突然間,將抓著她衣服領口的左手往下一壓,讓她又重重地摔了下去。“你騙我!我娶的是李嫣嫣,是比花還要美麗的美人,不是像你這麼醜陋的女人。”他指著地上的霍泠兒大罵。
這一摔比剛才還要嚴重,霍泠兒只覺得頭昏眼花,全身的骨頭像要散了似的又酸又疼,戴在頭上的鳳冠也早被摔落到牆角去了。
雖然滿身的疼痛與疲累已經榨乾了她所有的力氣,但她仍撐著椅角搖搖晃晃地站起,她撥開臉上的髮絲,拭去嘴角的血漬,立在宋驤面前,從袖中拿出一封有點皺了的信遞到他的眼前,從容地說道:“是,我的確不是李嫣嫣,但是不管怎麼樣,你今天娶的的確是我而不是她。”
“我很抱歉,因為,也許這件事的結果跟你的期望相差太大,讓你有受騙的感覺,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如果你還有什麼問題的話,看了這封信你就明白了。”
宋驤忿忿地抓起霍泠兒手上的信,撕開來一看,紙上只有寥寥數行字——
賢婿:
當年我以湛青團龍佩為信,欲宋、李兩家能成秦晉之好。前時登門提親,憶起嫣嫣之姐、吾義女泠兒亦尚未婚配,今日有些好事,即欣然應允。
泠兒賢淑,生性乖巧,必能有助於賢婿,望賢婿好好待之。
李三昆
“不——”信中的內容猶如晴天霹靂,宋驤仰天長嘯,發出了淒厲的叫聲。
一股強烈的怒氣在他胸臆間炸開,他臂上青筋暴起,將握在手裡的信大力一撕,兩手重重往桌上一捶,只聽“砰”地一聲巨響,霎時,桌上的酒瓶、酒杯四散碎裂,連堅實的木桌也被他硬生生地捶成兩半。
狂風暴雨過去了,宋驤喘著氣,眼神從傾倒在地的木桌移到霍泠兒身上。
那被他看完就撕爛的信的碎片,像狂風中無依的枯葉般,飄散在他的四周,被木削及碎瓷片扎傷的手掌鮮血淋漓;在未散的煙塵中,他冷冷地瞪著她,面孔猙獰有如鬼魅,即使是一向沉著穩重的霍泠兒也不禁驚懼得心跳加速。
“十年……我辛辛苦苦熬了十年,等的就是這一天,可是你……你這個女人……竟然和李三昆聯手欺騙我……”宋驤燃燒著地獄火焰一般的眼瞳盯著霍泠兒,陰冷的聲音有如地底潮溼的冰窖。
“我……我很抱歉,我不知道你對嫣嫣竟然這麼……但是請相信我,我跟義父都沒有要欺騙你的意思,這一切都是因為嫣嫣已經跟王……”
“住口!”
宋驤根本拒絕去聽霍泠兒的解釋,他握著拳頭逼近霍泠兒,巨大的壓迫感讓她不由自主地逐步退後,直到她的雙腳碰到床沿,讓她跌坐在床上。
“哼哼!”宋驤冷笑,伸出手指著霍泠兒,“你等著吧!這筆帳我很快就會跟你和李三昆算清楚!”
宋驤說完話便將身上的新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