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傑把畫板面向自己,幾秒後轉向五條悟。
『滾!』
「石澗先生別緊張,我來就是想問問你找我的學生有什麼事。」五條悟把手搭在石澗貴和的肩上,兩人站在一起,身高體型就有了明顯差距,石澗貴和站在五條悟的旁邊,頓時袖珍了不少。
「你也知道,彥才12歲,你找個小孩幹嘛,你來找我嘛,我這人很好說話的,你給我送點糖,我能聽你講一整天。」
五條悟把擠出來的棒棒糖往口袋裡塞了塞,拍了拍石澗貴和的肩,嘆氣:「你給我學生的東西差點把他害死,作為老師我很生氣啊,但我是個講道理的人,你可以跟我解釋。」頓了頓,又補充道:「辯解也行,起碼你在動腦筋敷衍我。」
「別開玩笑了!」石澗貴和猛地揮開五條悟的手後退,他看向夏油傑笑起來,「五條先生好像覺得作為咒術師很了不起,可我不覺得,如果咒術師真的那麼厲害的話,為什麼立藤君的苦難還沒有結束?我和立藤君一樣,所以我最瞭解他!他很痛苦,他需要我的幫助!」
五條悟:「你說的幫助就是指讓他飼養咒靈,然後讓咒靈結果他?」
「當然不是!」石澗貴和理了理衣服,好像失態的人不是他似的,「五條先生,你知道現在這個社會上有多少人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而產生心理問題嗎?來自父母的過高期盼,來自同學的施壓孤立,來自職場上司的壓榨威脅……各種各樣的理由導致他們痛苦不堪。」
「他們看病,是為了尋求幫助,而我作為他們的心理醫生,我應該向他們伸出援救之手,拉他們離開沼澤。」
「只要把痛苦的根源除掉,他們就能獲得快樂和自由,我給了他們除掉痛苦的工具,但能不能戰勝痛苦,得看他們自己。」
石澗貴和笑起來,他習慣用親切溫和的笑容看待每一個人。
「父母會陪著孩子走過一段路,但不會陪著他們走完一生。我陪著他們走過一段路,剩下的路,當然得由他們自己來走。」
「不夠強大的人,是無法抵達終點的。」
辦公室內靜了下來。
良久,五條悟咬碎棒棒糖笑了起來:「石澗先生說的很有道理,我姑且認為你的初衷是好的,但你忽略了一點。」
石澗貴和:「什麼?」
「因果。」五條悟道:「痛苦的原因是來自父母學校職場,痛苦的結果是來找你尋求幫助,因果栓在一頭一尾,解決了頭,自然也要解決尾。就像石澗先生說的,他們是來尋求幫助的,而不是來尋死的,這樣的援救之手,和讓他們陷入痛苦的沼澤有分別嗎?」
「咒術師能做的僅有一件事,祓除詛咒。我們沒有那麼大的能力拯救全日本的人,但至少我們能救身邊的人,能在他們犯下錯誤時及時抽醒拉回來。」
不知想到了什麼,五條悟笑了聲:「你知道我,那你應該也知道咒術高專曾經有個學生叫夏油傑吧,我曾經後悔沒有把他抽醒拉回來,看著他和整個咒術界為敵,和整個咒術界為敵誒,那肯定會死翹翹的嘛!」
「有的人成為咒術師是想力所能及地救更多人,也有人只是為了能救身邊的人。咒術師沒有多麼偉大,我們只希望所有死去的人,都是以正常的,再普通不過的方式死去。」
五條悟把糖紙和棒扔進辦公桌邊的垃圾桶,把立藤彥放在地上。
「石澗先生,我勸你停手,再有下次的話,來的就不是我而是我的另外三個脾氣暴躁不好說話還會放狗的學生了。」
五條悟勾住立藤彥的背帶,半拖半拉地往外走。
走到門口時,五條悟忽然想起什麼,朝石澗貴和說:「對了,那叫夏油傑的傢伙,是我的摯友。」
……
辦公樓下,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