訴她是路上出了事情。”這人明明連夜趕回夜半,卻不想出了一點變故,以致第二日下午才到,等撲到學書堂的時候,只剩下茴香抱著兔子,幸災樂禍地看著他。
小丫頭等了一夜沒等到他人,帶著稚兒跟莫少青一早就走了。
又是莫少青!寧書涵心裡說不出的憋悶,這二人這一年來親近了不少,時常一起練劍吃飯,有任務一起出。他每每收到茴香的信,都想衝回來把人揪到自己身邊變成兔子塞進衣袖裡。
寧宮主有氣無處發,這段時間嘴角都起了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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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歡摘下臉上面具,拿一塊布細細擦著劍上的血,目光空悠悠的。莫少青推門進來眉心一跳,兩步過來奪過她手裡的劍,握住她的手,直皺眉,斥道:“你又在想什麼,手不要了?”
清歡低頭,這才發現手心被割破,有血滲出來,絲絲密密的疼痛自手心傳入大腦。
莫少青見她沉默,憤憤地丟開她的手,取來藥粉,又喚稚兒端來熱水,一點也不溫柔地給她處理著手上的傷口。“一年了,一點長進都沒有,還什麼‘鬼面魔女’,說出去也不怕丟了夜半的人。”
清歡這一年來在江湖上名氣大漲,被人取了個“鬼面魔女”的稱號,時常有人點名要她接單。她起初聽到這個名號的時候,真想讓取這名的人過來,她一定會慢慢地砍死他。
莫少青還在喋喋不休地罵她豬腦子,清歡不樂意了,伸出沒受傷的右手,“莫堂主能對一隻豬說這麼久的話,莫非同類?”
莫少青咬牙,“寧清歡你就犟吧,早晚有你吃虧的。”
清歡又是沉默,想起最近聽到的一則傳聞,忽然寫下一行字:“我想去金陵。”手心猝然一疼,她急忙去扯自己的手,面色古怪地看著忽然變了臉的人。
莫少青丟下手中的布,踢翻身下凳子,轉身走了,“砰”一聲撞上門。清歡“問”稚兒,“他又發什麼瘋?莫不是男子也有葵水一事?”
稚兒心中哀哀嘆氣,能發什麼瘋,還不是因為主子你。但她心知這話不能明說,若是宮主知道是她點醒遲鈍的主子,定會將她丟去某個旮旯,那樣,她就不能常常看到某人了。
晚上清歡正在收拾東西,消失了大半天的人忽然出現了,“你真要去?”
清歡點頭。
“我跟你一起去。”
清歡蹙眉。
“否則,你別想離開。清歡,你可打不過我。”莫少青威脅。
武功高了不起啊,不就是有名列“江湖武器排行榜”前十的破情彎刀。清歡心裡嘀咕,嘴上卻笑著,手中比劃出一句話:“好啊,我帶你參觀將軍府。”
莫少青心說,將軍府有什麼好參觀的,他早就將那裡摸個了透。但他還是點頭,“你說話算話。”走到門口,又加了一句,“清歡,你別想著一個人偷偷溜走。”
清歡想這人真是多疑,她不就偷偷跑過那麼兩次麼,至於這麼質疑她的人品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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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公子寧書涵娶陳家小妹的這一天,太子娶了何家千金皇后侄女何畫夢。金陵城所有百姓都擠到了華榮道外,為能一睹兩位新郎官風姿。這可是全金陵城所有女子都想嫁得二郎啊,今天過後就是別人的了。也有人嘆惋,說起當年金陵公子和金陵第一才女的一段佳話,誰想,經年之後,一個他娶,一個另嫁。
清歡坐在屋頂上,望著高頭大馬上的新郎,不輸茴香的姿色,一雙鳳眸湛黑如墨,當今太子殿下竟然是這樣一個絕色,何畫夢果然是好福氣。她心裡思考著要不要給她送一份大禮,忽然見華榮道上喧聲忽起。定目瞧去,原來是兩隊迎親隊狹路相逢。新歡舊愛,同登一臺,好戲開場。不知這昔日傾盡天下的名角太子今兒個會怎麼唱這一齣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