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的寵溺笑容,“我來接你回家。”
“回家?”清歡嗤笑,“回哪兒?夜半?將軍府?”
寧書涵笑容不變,“回我們自己的家。”
清歡看向身旁的梅雪骨,眨眨眼,唇角彎起俏皮笑容,:“可是我已經嫁給梅教教主了呀。有句話不是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麼?寧宮主,我可不能跟你走。”
寧書涵的笑有些撐不住,“乖寶,你乖乖的,不要鬧,好不好?”
這種情境之下,他竟還把自己當六歲小孩似的哄,是希望她和六歲時候一樣,記憶全無,心智全失麼?他怎麼能就這樣將已經發生的一切一筆勾去。
清歡舉起劍,“寧宮主,我說的都是真的。你趕緊滾,不然——”
不然如何,殺了他麼?
“清歡。”寧書涵看著一身大紅嫁衣,與自己隔了兩步之遠的人,傾盡天下的容貌,泠泠如水的秋波,嗓音嘶啞:“你不是說要嫁給小爹爹的麼?難不成,那些都是你說的玩笑話。”
舊諾重提,情何以堪。
清歡大笑,豔若三月桃花,煞了外面一片梅林,卻讓人不忍心再看,生生別開眼。
“寧書涵。”她喃喃喚他的名,赤血劍抵在他心口,“今日之後,我們互不相欠。”
寧書涵臉上笑容褪盡,他丟下紫毫筆,一手握住劍,一手覆在清歡手上,“我不答應。”手上的血緩緩流出,被赤血劍盡數吞沒。他握著劍往下移了一寸,“乖寶,我現在還不能死。但我會先還你一劍。”話音落下的瞬間,扯開清歡握劍的手,同時身體往前一傾,三尺長劍穿體而出。
梅雪骨震驚地看著突然發生的一切,無法言語。
有關寧書涵做的事情,他不說全部知曉,也已經掌握得八|九不離十。
他留下自己一命,是為了清歡留的。可他又還給清歡這樣深切的一劍,奉上了半條命,不久之後,對上九大門派之時,還有勝算麼?
梅雪骨腦中一念起,他望著溫柔笑看著清歡的男人,心中突起悲苦之意。他竟是,沒想過要活著離開麼?
清歡怔然地看著他,眼中凝聚起萬千痛楚,淚水滾落,“為什麼?”
寧書涵努力彎起唇角:“這是我欠你的。”
赤血劍不斷地吸著他身體裡的血,寧書涵臉上血色褪去,漸顯枯黃之色。梅雪骨看著,急切道:“清歡,快把劍□□,這樣下去,他會死的。”
清歡恍然驚醒,連忙伸出手,顫巍巍的,卻是無論如何都握不住那劍柄。眼睛上覆上來一隻手,不是從前的溫暖乾燥,冰涼潮溼。
“乖寶,不哭。”他的聲音有些不穩,卻極溫潤,“小爹爹不會死的。”一聲悶哼,然後是長劍落地的聲音。臉上的手滑下,清歡慌亂伸手,接住他倒下的身子。
“小爹爹。”清歡喃喃低喚,手按在他心口,“不要死。”
寧書涵眼神渙散,看不清他家小姑娘的樣子,但他知道,她一定是哭了。他想抬起手抹去她臉上的淚,卻無半分氣力。疲倦滾滾而來,徹底陷入黑暗之前,他只來得及留給他家小姑娘一個倉促的笑容。
清歡急切地喚他,可懷裡的人閉著眼,毫無生氣。她一遍又一遍地嘶喊,內力積湧而出,震落數株梅花。白梅如雪,簌簌落下,彷彿一場送別。
梅雪骨望著她懷裡的人難以置信,他是死了麼?寧書涵怎麼會死?這不可能。
外面傳來慌亂的腳步聲,梅雪骨抬眼看去,是夜半的七位堂主。
七人見到院中情形,皆是驚痛不已,駐足原地,不敢上前。
一身白衣從頭裹到腳的茴香,握著旁邊孫一的手,啞聲問:“我們是來晚了麼?”
孫一斷然道:“不會,他的命,閻王不敢收。”他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