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不開眼睛。
a市的空氣很好,天空很藍。
藍天白雲之下,到處都是人聲、車聲。
&ldo;沒魂啊!呸!喂!說你呢!沒長眼睛啊給我道歉……喂!你別走!&rdo;
很吵。
很鬧。
付俊卓白著一張臉,快步地走著,忽視並且甩掉了了身後跳腳的人,只想快點回家。
他腳步很急,卻很輕,幾乎可以用&ldo;飄&rdo;這個詞來形容他走路的狀態,確實像個行屍,根本沒有魂在身上。
身後那個被他不小心撞了一下的人,罵了兩句,再看看他這個狀態,還是閉上了嘴,沒有繼續再罵,撓撓頭走了。
付俊卓撐著一口氣回到了家,到了家門口的時候,手抖到掏不出鑰匙,好容易掏出來了卻怎麼也對不準鑰匙孔。
人出了問題,嚴重到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動作。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放棄了一般,轉身回頭,慢慢爬上了樓棟的最高層‐‐最近瘦得厲害,臉頰幾乎已經深陷,目光也不如以往那樣張揚,給人一種死水一樣的感覺。
死水。
死。
上次,他是真想死。
真想自殺。
或許吧,也有那麼一點想要逼迫傅審言將目光回到自己身上的意思。
他成功了,也失敗了。
他在浴缸裡,深深地給自己劃開第一刀的時候,血忽然之間就從咧開的傷口中蜿蜒流出,順著小手臂,往下流,一直沒入了滿浴缸的水當中。
血液流入水中,暗紅逐漸變淡、變淺,又似乎是在一瞬間就失了顏色,很快,後面的紅又填滿了這片空白。
一圈一圈。
清水慢慢泛出紅意。
耳邊是蛇口的出水聲,血在歡快地流著,他就這麼靜靜地看著手上猙獰的傷口,仔仔細細,認認真真。
一刀下去,除卻最開始的痛,現在似乎也不是那麼痛。付俊卓看著,漸漸地,感覺心裡在放鬆。
似乎流出來的不是血,而是滿身滿心排解不了的痛苦,痛苦尋找到了一個突破點,然後一擁而上,盡數湧現出來。
他從水中抬起手,將手提出水面的那一刻,很重,花了不少力氣。
浴缸邊緣放著一把匕首,刀刃上沾了些血跡。
匕首很好看很精緻,是他前不久看上,讓傅審言買下來送給自己的,大概那個時候,他心裡就有了某種想法。
現在他拿起這把匕首,端詳了很久,然後在手腕上劃開了第二刀、第三刀。
血肉模糊是什麼樣的,就是這樣。
付俊卓看著自己的手腕,忽然之間嚎啕大哭。
壓抑。
壓抑。
極度的壓抑。
哭也沖不開的壓抑。
他想起了當初和傅審言一起吃的第一頓飯,傅審言為他挑好魚刺,小心翼翼地放進他的碗裡。那個時候,他在傅審言心裡的地位,用一個詞來形容,大概就是無人能及吧。
後來呢?後來他自己轉身離開,放棄了傅審言。
畢竟他是個陰暗的人類啊。
除卻張揚,除卻美好,除卻為數不多的安靜,剩下的就是歇斯底里,不可一世時不可一世,控制不好情緒的時候,不知道自己是人還是鬼。
所以他就那麼走了,自由自在,才不會去管傅審言的死活。
這一走幾年。
回來後,什麼都變了。
傅審言和別人在一起了,雖然還是自己勾勾手指,就又回到了自己身邊。
可是天道輪迴,出來混的總歸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