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受,也許樊多不想在簡一面前失態喊痛,而此時蒼白脆弱的他卻比平日優雅出塵的他更加輕易的撼動著簡一的心,更加深刻的在簡一心中烙下印記。
“樹……”,微弱吐出一個字的樊多嚥下了剩下的話,簡一明白他的意思,自己在問他之前也已想到目前相對安全的地方就是樹上,樊多止住要說的話,怕是想到以兩人目前的身體狀況,怎麼能轉移到樹上?但是,總要試一試,不能坐以待斃。
逐漸黑暗的樹林讓簡一看不了太遠,就仰頭觀察了一下兩人周圍的幾棵樹,要選擇一棵有著能坐人的枝杈、坐人的枝杈離地面的高度還不能讓野獸夠得著的樹,老天保佑,周圍的確有著這樣的一棵樹,不用再去遠處尋找了,接下來就是如何把兩個受傷的人弄到樹上。
略加思索後有了主意的簡一,在樊多耳邊訴說著自己的辦法,隨後把樊多輕放在地上,迅速的脫下外面的幾件衣褲,只剩下貼身的衣褲,現在在保命的前提下,其他所謂的男女避諱等顧慮只能拋之腦後了,好在沒有武功也沒有羽絨服的簡一穿了好幾層的衣服御寒,簡一把幾件衣服打結連成一條長繩,繩的一端系在樊多腰上,另一端系在自己腰上。
簡一把樊多抱到選中的樹下,自己則開始爬樹,雖沒爬過樹,但也見過小孩子爬樹的簡一看著沒有任何落腳點的樹幹,只能雙手抱樹,雙腿纏樹,好在這是棵年輕的樹,不粗的樹幹可以讓簡一抱攏,簡一完全依賴手臂的力量,手臂向上探一點兒,身子向上蹭一點兒,每向上移動一點兒,停一下,雙手雙腿緊緊的纏著樹,防止下滑。
寒風中瑟瑟發抖的簡一,每用一點兒力就扯得撕心裂肺的簡一,粗澀的樹幹劃破手臂與大腿內側的簡一,為自己加油的簡一,一點兒一點兒的接近著那個抬頭就能看到、卻又怎麼也觸不到的樹杈,簡一前世今生都沒像現在這樣如同搏命的時刻。
黑黑的夜幕下,凜凜的寒風中,冰冷粗糙的樹幹上,那個單薄白衣包裹下的嬌小身體,就那麼硬生生闖入樹下樊多的眼中,瞪大眼睛試圖阻止眼中淚水的樊多卻還是止不住越來越蜂擁的淚珠,模糊了眼睛的樊多直直盯著那抹白色,深深的刻在心裡。
終於攀上樹杈的簡一,麻木僵硬的手臂、雙腿保持著抱樹的姿勢,簡一快速的揉搓捶打,稍稍恢復知覺後立刻呼喊樹下的樊多,準備把樊多拉上來,還隱約記得前世初中物理課的重力公式,高度越高,重力越大,把樊多從樹下拉上來,必定越來越難,更何況對於重傷又力竭的簡一,但絕不可能拋下樊多的簡一隻要有一口氣在,就不會放棄。
拉拽樊多的過程是可想而知的艱難與緩慢,死死憋住一口氣的簡一不敢松一絲氣,緊緊咬住的嘴唇亦有鮮血溢位,可以和樊多的嘴唇有得一拼了。已上升了三分之二的樊多讓簡一看到了勝利的曙光,可是磨難似乎還折磨的兩人不夠,風中隱約傳來暴動不穩的氣息,簡一抬頭的一瞬已見兩隻飛奔而來的黑影近在眼前,驚懼的簡一一口氣沒憋住,樊多的身子瞬間下滑,大吃一驚的簡一連忙死勁兒抓住滑落的繩子,正當吊在半空中的樊多眨眼就要成為猛獸口中之食的一剎那,簡一猛的雙手快速交替拉起繩子,突然爆發的力量竟在最後一刻從野獸嘴邊兒奪得了樊多的身子一把抱進懷裡。
緊緊攬住樊多的身子,簡一不可抑制的顫抖,頭埋入樊多的頸項,眼淚瞬間滑落,驚懼、後怕、疼痛、疲憊,一切的情感宣洩而出。樊多緊緊的回抱著簡一,穩穩的臂彎傳遞著他今生都不想放手的堅定。
宣洩過後的簡一,有些不好意思的從樊多身前抬起頭,卻見依然虛弱的樊多雖閉著眼睛,但上翹的嘴角流露出淡淡的愉悅,簡一立刻有一種自己拼盡全力的努力全都值得的滿足感,樹下不停的走動聲、低吼聲讓簡一把目光移到樹下,隱約可見的似狗的身形,尤其是那綠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