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親住哪家醫院?”謝君安關切地問,握著方向盤的手卻青筋暴突,一種惜別的情緒深深攫住了他的心。
“過了前面第五個紅綠燈,在35路公交車站停車就行。”喬可人嗡聲嗡氣地說,她現在不想和他多說一句話。
車子蝸牛似的爬行著,可是謝君安一點都不著急,這樣一來他可以和她多呆一會兒。
“那我等下該怎麼聯絡你呢?”可惜目的地還是轉眼就到了,謝君安把車子停靠在車站邊上。
“晚上六點我會在這個車站等你。”喬可人回答,隨即快速開啟車門,走下車去。
“那……晚上見!”謝君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隨後啟動引擎,轉動方向盤,掉頭而去。
喬可人坐上了往療養院的公交車,到目的地後在院外的小賣部裡買了幾斤水果後,她興奮地走進病房大樓。
因為她來得早,病房裡進出的只有醫護人員和搞衛生的勤雜工,走廊上靜悄悄的,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聲響清脆而響亮,就像她此刻興奮的心情。
經過護士站的時候,她父親的診治醫生包文博一見到她,就激動地把她叫住了。
“喬小姐,你總算來了,我們正四處找你呢!打電話去你的租住地,房東太太說她也不知道你的去向,把我們急得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為什麼急著找我?難道我爸爸出什麼事了嗎?”喬可人想到這個可能性,不覺一陣心慌。
“你先別激動,是這樣的,你爸爸昨晚上割腕自殺,幸好護士發現及時,沒有造成嚴重的後果……”包文博娓娓道出原委。
“割腕自殺?用什麼割的?進院的時候不是都把危險物品拿走了嗎?怎麼還會發生這種事?”喬可人驚駭萬分,差點站立不住。
“你爸爸打碎了廁所間裡的窗玻璃。”包文博為難地解釋著,雖然處處提防,卻還是沒能阻止病人的自殘行為發生。
“我要見我爸爸!”喬可人面色蒼白,激動地抓住包文博的手。
“因為你爸爸的情緒很激動,而我們又聯絡不到你,所以我們給他注射了鎮靜劑,他現在已經睡著了。”
“沒關係,我只要看看他就好。”喬可人鎮定地伸手轉開了病房的門把。
病床上喬鑫康安靜地躺著,面色略顯蒼白,眼窩深深地凹陷了下去,左手腕上觸目地包裹著雪白的紗布,房間裡擺放著搶救車,顯然這裡剛剛結束了一場驚天動地的戰鬥。
“爸爸!”難掩心中的難過,喬可人語音哽咽地撲到喬鑫康的病床邊,輕輕握住了他受傷的左手,“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
“喬小姐,發生了這樣的事我們很抱歉,不過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只要對症下藥,再加上你對病人的關心愛護,這種病是可以控制的。”包文博安慰地拍了拍喬可人瘦削的肩膀,他深切地同情著這個身處困境的少女!
“謝謝你,包醫生。”喬可人禮貌地表示心中的謝意,無論怎麼樣,父親總算是有驚無險地活下來了。
“喬小姐客氣了,這是我們應該做的。”三十出頭的主治醫生包文博聽到她充滿感激的話語後沒來由地臉紅了。
眼前的女孩子外柔內剛,深深地吸引了他的視線,身為醫生,他知道自己不該對病人家屬有任何感情上的傾斜,但是自從見到喬可人後,他就不由自主地在她身上投注了許多不同尋常的關心。
包文博知趣地離開病房,讓喬可人可以和喬鑫康單獨相處,他知道此刻她需要的不是他言語上的安慰,而是和親人無聲的情感交流。
直到中午,喬鑫康才漸漸地甦醒過來了。
“對……不起,可人!”醒來的第一眼就看見了形容憔悴的女兒,喬鑫康愧疚地落下了渾濁的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