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達一分鐘之久,我被他嚇得手指頭直哆嗦,顫聲道:“你再嚇唬我,我可哭了。”
紀貫新最怕我哭,如果他是騙我的,那戲演到這裡,也足夠了。
我多麼希望紀貫新能突然彈起來,笑著對我說:“傻子,我嚇唬你的!”
可紀貫新蹲在地上,除了呼吸的聲音越來越沉重之外,頻率也越來越急促。
我終是忍不住,扭頭喊著不遠處的機場工作人員:“來人啊,快點幫幫忙。”
機場人員聽到我的喊聲,頓了一下之後,趕緊快步跑過來。見到紀貫新的反應,有人說:“趕緊聯絡機場急救中心!”
“去推把椅子過來!”
“打電話給120……”
紀貫新還是沒有站起來,我忽然一下子就軟了,眼淚洶湧而出,輕輕拽著他的袖子,哭著說:“紀貫新,你怎麼了?”
很快的,有人推了一把輪椅過來,兩個地勤扶著紀貫新坐上去,然後推著他往急救中心跑。
我雙腿發軟,身邊一個女地勤扶著我,對我說:“請問您是剛才那位先生的什麼人?”
“女朋友。”
“那位先生有什麼病?”
“……”什麼病,我不知道。
大腦一片空白,真的像地上一望無際的白雪。我足足頓了能有五秒鐘的樣子,這才慌張的說:“他,他有咽炎。”
“咽炎?我看他剛剛的症狀還以為是哮喘或者心臟病。”
我耳邊嗡嗡作響,大腦也處於當機狀態,什麼都不能思考。
紀貫新被人送到急救中心,有一名醫生和數名護士護送他進入一間房間。我也想跟著進去,但卻被拒之門外。
因為嚇得渾身發軟,我有點站不住。扶著我的地勤說:“您別擔心,我們已經打電話叫了120,很快就會到的。”
我直勾勾的盯著紀貫新被推進去的那扇門,不知過了多久這才猛地想到一個人。我顫著手指翻出手機,然後把電話打了出去。
嘟嘟嘟嘟的連線聲,我整顆心都提著,生怕他不接。
不過好在響了五聲之後,手機裡面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他說:“子衿?”
我出聲道:“耽青哥,是我,我在機場,紀貫新今天一直很蔫,一路上都不愛說話,我們剛到機場他就去了洗手間,然後他出來就坐在椅子上不說話,我拉著他登機,他走著走著忽然就蹲下了,他大喘氣也不說話,我不知道他這是怎麼了……你快點來。”
我這輩子都沒有這麼語無倫次過,我說的飛快,也不知道張耽青聽懂了沒有。
電話那頭的他停頓三五秒的樣子,隨即沉聲道:“你們在冬城機場嗎?”
我使勁兒的點頭,嗓子瞬間哽到發疼,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我努力擠出一個‘嗯’字,張耽青說:“子衿,你別慌,現在貫新身邊就只有你在,你一定穩住陣腳。”
我還是點頭,也不管張耽青能否看見。
他說:“我現在馬上坐最快一班的飛機趕過去,你手機隨時拿在手裡,那邊有任何狀況立馬跟我說。”
淚水模糊視線,張耽青的那句紀貫新身邊只有我在,讓我很快壓制住慌亂的情緒。我伸手抹了把眼睛,深呼吸,出聲說:“好,我們隨時聯絡。”
結束通話電話,我站在急救中心門口,雙手死死地捏著手機,腦海中翻來覆去都是一些這些天被我發現但卻沒往心裡去的小畫面。
我見過紀貫新隔三差五的流鼻血,我見過他揹著我吃藥,我甚至從他身上翻出過沒有寫藥名的白色藥片……可我竟然傻逼的以為,這些都是小事兒。
第三百二十七章 原來他是……
我一直在門口站著,因為機場的急救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