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艾斯卻沒有做出多餘的動作,只是微微低頭,蜻蜓點水般地在對方唇上印下一吻。
“晚安,我的……父親。”
等到克洛德從震動中回過神時,他已經再也無法在這間屋子裡感受到其他人的氣息了。
如果不是血管中流淌的那股力量還在提醒著他,他甚至無法確定自己剛才是不是做了一場夢……
克洛德環視一週,彎腰從書櫃底端拿出了一隻罐子。
如血般的液體浸泡中的,是一對駭人而鮮活的黑色眼球。
“愛絲美拉達……”他嘆息般地道,收緊了抱著罐子的手。
已經……沒有什麼能阻止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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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排好後路以後,艾斯就安心地過上了深居簡出的生活。白天他呆在陰冷潮溼的監獄裡訓練精神力、在荷魯斯之眼的環境中模擬魔法的效果,晚上則放上一幕幻象,回到自己家裡休息。為了不被人發現端倪,這段時間他甚至連祭祀都沒有見——雖然他敢肯定,祭祀肯定早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天了。
巴黎人走起法律程式來總是慢吞吞的,以便從這司法過程的種種環節中撈取更多的利益。等到艾斯終於被提上法庭的時候,一個月都已經過去了。
艾斯的消失在流浪者們眼中已經是見怪不怪了。祭祀本來就是個怪人,作為他唯一弟子的艾斯有些怪癖也是理所當然的事。反正只是沒人知道他躲在哪兒而已,艾斯又從來都沒有落下過大部隊——所以在幾次驚訝過後,流浪者們也漸漸習慣了這一套,對艾斯的失蹤也不怎麼關注了。
不過也只是男人們不怎麼關注了而已,懷春的少女們和艾斯那一大票的養母們可是非常在乎艾斯的行蹤的。之前艾斯宅在家裡做實驗的一個月,少女們就差點拽破了哈力木們僅有的幾件好衣服,這才僅僅出現了一次,又忽然間消失不見了,怎能讓人不感到心急?
以大公夫人為首的養母團更是每天都在議論艾斯可能在哪兒,勒令自己的晚輩兒女幫忙尋找。可是找了整整一個月,都沒有發現艾斯的蹤影,她們慢慢焦急起來,終於在這一天的晚上,派出幾個代表堵住祭祀,逼問他艾斯的下落。
也許是看出自己根本幹不過這些女人,帕迪阿蒙識趣地道:“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兒,不過如果明天下午你們去司法宮,就一定會看到他的身影。”
祭祀的占卜能力什麼的,流浪者們還是很信任的。於是在第二天的下午,她們集體跑去了司法宮。
司法宮的門外早已聚集了一群人,都是一些窮極無聊的小市民,擠在門邊等著看熱鬧。養母團們憑藉自己健壯的體格和團結的精神,成功地在人群湧動時擠進了最裡端,佔據了最有利的觀看地勢。
曲折的長廊盡頭是一扇矮門,而矮門裡端就是用作審判的幽暗大廳了。它的佈置盡現了司法的嚴肅性和威嚴感,那閃爍的斧刃、跳躍的燭光、被黑暗所籠罩的牆壁與座椅……無疑都會給罪犯造成一種壓迫感。在這種環境下進行審訊,根本不用擔心囚犯不會認罪。
現在大廳裡已經擠滿了聽眾,桌邊也坐滿了前來參與審訊的官僚們。古依德仗著自己的個子高,踮起腳尖四處尋找著艾斯的蹤跡。忽然間她驚呼了一聲:“綠寶石——在那裡!”
幾分鐘之前,艾斯被戴上鐐銬,從監獄裡押送到地面的司法宮,接受屬於他的審判。古依德叫出聲來的時候,他正坐在被告席的椅子上,老神在在地打量著上面坐著的幾位大人。
聽到古依德的聲音後,他便轉過了頭,正對著大公夫人她們所在的方向。為了不讓她們擔心,他微微一笑,眨了眨眼,表示自己不會有什麼事。
大公夫人露出不信任的表情,對著他搖了搖頭。艾斯也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暫時還不需要她們的幫助——開玩笑,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