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千裡,要擺脫六閥的追擊,全憑著內心一股強大的意志在支撐著。
一路上穿山越嶺,一身繡龍錦袍,早就被山岩樹叢給刺拉得襤褸不堪,趕到陳海等人面前之後,心氣一洩,甚至都沒有一絲力氣站立,“噗通”一屁股坐在地上,胸膛如同風箱一般喘息不停,靈海秘宮及周身竅脈都差點直接崩潰掉。
陳海看著眼前的贏琛,猶如乞丐一般,只有一雙眼睛還清澈通明,皺了皺眉,想不明白薊陽郡府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竟然讓衛王贏琛夜奔龍驤軍的大營。
樂毅、韓謇等人都是莫名其妙看著衛王贏琛。
陳海走上去,搭上贏琛的肩膀,將一縷真元度了過去,幫贏琛緩住了氣息,饒有興致的問道:“衛王不好好待在薊陽郡,與屠缺他們算計本侯,怎麼深更半夜跑到我龍驤軍來了?”
贏琛這時候緩過勁來,長身站起,傲然說道:“贏琛此來,希望能為陳侯誅滅魏子牙、陳玄真等賊出一份大力。”
陳海沒想到贏琛為英王贏述被背叛、刺殺一事,執念如此之深,甚至不惜將自己送入他們的羅網之中,也要看到魏子牙、陳玄真挫骨揚灰才甘心。
陳海是不會放過魏子牙等人的,但此時他更深層次的考慮,朝贏琛笑道:“據我所知,你平日愛丹青、喜讀經書,對修行、對兵術都沒有多大興趣——戰不能戰,謀不能謀,你能怎麼助我?再者說,你若是為報英王被刺之仇而來,而說到英王之死,我也脫不開關係。當年要不是我,英王或許早就登上帝位了,我怎麼就相信你會真心助我,而不是藏有其他什麼陰謀?”
“以私仇論,陳侯乃道禪院一脈,與黑燕軍淵源極深,暗中替黑燕軍謀算,這也是各為其主,或生或死,皆各安天命,又能怨得誰?”贏琛說道,“而以公仇論,我雖修為低微,但也知道道禪院傳承數千年,傳承玄法經義、扶持宗閥,實為諸宗玄法大源,是燕州能穩定數千年沒有大亂的擎天巨柱,近百年來被打為邪教,實是滔天大冤——赤眉教、黑燕軍以及陳侯這些年諸多算謀,也不過是為當年的大冤仇討一個公道而已。而當年父皇出兵攻打道禪院,實也是受魏子牙的蠱惑。想魏子牙身為三朝帝師、世受國恩,而陳玄真,又是我王兄性命託付般的信任,卻不思忠主報國,反而將天下攪亂成這樣子,怎麼能不殺之而後快?燕州凋弊成這樣子,億萬生民窮困潦倒,白骨遺野,他們才是真正的禍魁禍首啊。難道陳侯真以為我過來請誅魏子牙、陳玄真,是為了報私仇?”
陳海微微一怔,說道:“衛王知道得還不少啊。”
“道禪院被滅之後,魏子牙就慫恿父皇焚書坑典,以邪教汙衊道禪院,而說到我雖然不喜歡修行,但生在帝王之家,要讀什麼書卷,卻也能夠不管禁忌,”
贏琛眼瞳灼灼的盯著陳海說道,
“魏子牙攻下道禪院後,就將道禪院數以十萬計的道藏秘典據為己有,但除去玄法秘修之術外,其他經卷都被他隨意丟棄在燕然宮的一座地宮之中封存起來。我幼年得幸能進入過秘殿通讀一些經卷,實知道禪院絕非魏子牙諸賊所汙衊的邪教。而無論看道禪院遺卷,還是觀陳侯這些年所推行的安民強兵之策,不管外人如何議論,我卻是知道秉承道禪院遺志的陳侯,絕非大奸大惡之人,我也知道陳侯諸多謀算,是為應天地大劫做準備。”
“你怎麼知道天地大劫?”陳海一怔,伸手抓住贏琛,眼睛盯住他問道。
道禪院數千年傳承,每一代僅有大天師知道血雲荒地與神殿的真正秘密,能得到左耳的直接傳法,普通經卷裡應該不會有相關的記載。
“道禪院第三代大天師枯葉真人,喜寫詩詞,留上千首詩詞,說實話水平實在一般,但大劫之事,他在詩詞裡卻多次提及,”贏琛說道,“此外其他大天師所留的書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