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兒聽了又是一笑,“歡妹說的極是,為樂,不彈;不焚香,不彈;不遇知音,不彈。古聖人的話,我自然是要遵循的。再者說,歡妹覺得姐姐很像那種娛樂眾人的戲子嗎?”說罷只深深的望著梅歡,再次見到梅歡那變幻莫測的臉色。
梅歡張口結舌,嘴張了幾張,卻終於什麼也沒說出來。雖然,這樣,仍不能掩她的美色,甚至在有心人的眼裡,她更有另一翻韻味,可終究還是有那麼些人的眼光從她的身上轉到喜兒身上。
帶著激賞,帶著疑惑,也有帶著崇拜,比如,梅慶和無極。
終究結底,喜兒還是沒有彈琴,她對綵衣娛親這樣的戲碼不反對,可是,要她娛這些不相干的人,她可是一點興趣都沒有。而梅歡,不知是不是被喜兒給氣的失了心神,居然就一直髮起愣來,一直到下了船,也只是緊盯著喜兒,只不知她心中想些什麼?喜兒時不時的瞄她兩眼,見她不再搭理自己,自然也樂得清靜。
只可惜,從那一番對話之後,再也聽不到一絲樂音,讓美景少了些味道。
也是,誰在這種情況下表演便是自認戲子,誰也丟不起那臉。只可憐了梅歡,一來就迫不及待的表演琴技,雖然的確人間少有,也讓人捧上了天,可被喜兒這麼一說,卻生生從九天飛仙變成了戲子,好吧,是九天戲子,可終究還是顏面盡失,最後,連真正開席的時候,都沒臉呆下去,早早就告辭而去。
至於喜兒,見戲差不多落幕,而第二場暫時還沒那麼快上場,便想著回去休息休息,好來趕第二場。便也跟著告辭離開,至於其他人,在夜漸深之後,也都一一告辭離開,只留下繁鬧後的空虛寂寞,讓主人一人獨享。
空虛麼?寂寞麼?也許吧,各人不同,所感受到的也不同。
“《高山流水》付知音麼?”一聲低沉的聲音在夜色中輕輕響起,像一陣輕風拂過,似有若無。讓人疑似幻聽。可突然的,一聲琴音猛的劃過夜空,可立刻的,又變為淡淡的,斷斷續續的,也似那低沉聲一般,只淡淡的飄過一兩個音符,便再次止歇。有些落漠,有些心灰意懶。
“小姐,他在幹嘛。”更小的聲音在喜兒耳邊響起。
喜兒橫了與夜色融為一體的暗影一眼,“我怎麼知道。在等人送他去閻王殿?半夜不睡覺,卻坐在水邊,說彈琴又彈琴,學人家玩什麼長吁短嘆,對景傷情……找死。”
“他在等死。”暗影突然肯定道。
喜兒也是一愣,隨即用瞭然的目光與暗影交換了一下眼神,“你是說,他知道今晚有人要置他於死地?”
暗影微眯著眼看向坐在那裡有一下沒一下拔弄著琴絃的上官雲天,點頭,“否則,他沒理由現在在那裡,除非,他在等人。”
喜兒也點頭:“不過,也許人家等的情人。”
“梅歡?”暗影望向喜兒。“不可能。”
“來了。”喜兒突然出聲,只見一個身影正慢慢走過來。而那身影越近喜兒眼也就越大,直到那人坐在上官雲天身邊,她才不敢置信的喃喃道:“這麼準?”
那張比玫瑰更豔上三分的小臉,不是梅歡卻又是誰?
“這回好玩了。”暗影突然用下巴指了指水榭的另一端,只見幾個鬼鬼祟祟的身影正慢慢靠過來,而那些人似乎也沒想到,會突然有外人出現,幾人只好伏在一堵牆後面,靜靜的等著。
於是乎,兩批人都躲在暗處,看著那一男一女。
“師兄,你何時離開?”梅歡伸手掬了些水在手裡,水有些冷,又立刻縮了回去。
“師妹……”上官雲天剛要開口,又被梅歡打斷。
“師兄以前都稱我歡妹的,難道,連師兄也不要我了麼?”
第229章:第二場戲(2)
上官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