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感的人,他知道顧衍會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就像顧衍對布魯斯的感官一樣,布魯斯時常會覺得自己一點也不瞭解顧衍完全無法掌控對方的內心,但就某些方面而言,他又會覺得自己對顧衍實在是瞭解到不能再瞭解了。布魯斯覺得顧衍對他還是有很深厚的感情存在的。
否則,像顧衍這樣的人壓根就不會驚慌。
就不會有這樣的反應了。
當初本就是合作伙伴的關係,顧家家族的人對自己出手,顧衍為了保全自己的家族出手抹消蛛絲馬跡,原就是合乎情理的事。
至於,阻撓自己查證,不過就是互為其利,各顯神通罷了。
自己查到了證明了自己技高一籌,逼問上門,顧衍若是對他無意大可抵死不認,抑或同他虛以為蛇,自己也拿他沒辦法。會慌會亂,這種反應,恰恰證明了有意。
布魯斯堅信顧衍對自己是有感情的。
就是輸,也甘之如飴。
“不,不一樣的。雖然,不論殿下信我或者不信我,我都是沒有權力出聲的”顧衍雙唇緊抿,指甲不自覺掐進了肉裡:“但我寧可殿下不要信我,因為,我從來都沒有信過你。”
無論是布魯斯的信,還是布魯斯的心都帶給了他無從承受的壓力。
讓他感覺到難以平衡。
顧衍既想相信布魯斯,又害怕布魯斯是在騙他會令他陷入萬劫不復之地。與其這樣,他覺得倒不如他們兩個彼此都不要互相相信的好。
布魯斯定定望著他。
顧衍長長嘆出一口氣,緩緩道:“即使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回到做選擇的時候,我也只會把事情努力做得再徹底一點,讓人再難以查證一點,也不會選擇向你坦誠爺爺把顧家交給我,我是顧家的掌舵人,而你是帝國的皇太子,哪怕你是我的伴侶,也是將來可能為了穩固皇權將顧家連根拔起的人,我必須得對顧家對爺爺負責。”
“我不能,哪怕只有萬分之一機率的,讓你可能提前對顧家產生隔閡和芥蒂。”他明瞭水滿則溢,月盈則缺的道理,也明瞭一個家族在帝國不可能永遠強盛下去。
但顧衍總希望,在自己手裡能讓顧家存在得久一些再久一些。
才不算辜負了顧老元帥的囑託。
顧衍的話說得太直太明確,一點也不夠委婉,半點也不給布魯斯留下遐想的餘地。布魯斯直覺自己好似被人當頭潑下了一盆冷水,透心涼了個徹底。
兩人相對兩無言。
許久,布魯斯才突然開口,道:“顧衍,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嗯?”
“倘若,倘若——”布魯斯掙扎許久,才自喉間憋出一個問句來:“倘若,將來有一天,我和顧家站到了對立面,你會站在哪一邊?”
“看情況吧。”
顧衍直言不諱道:“倘若,你的對立面指的是要將顧家連根拔起,讓顧家就此消失在迪亞斯,我會選擇顧家。”
他並不想騙他。
假若因為說了真話,而導致從此以後與布魯斯離心,他也莫可奈何。
作為一個上位者,他理解也支援布魯斯將來有一天因顧家勢力強橫而削弱顧家的勢力,但卻不能坐視布魯斯為了鞏固勢力而讓顧家消失在這個世上。他和布魯斯的那張婚前契約上,寫得擬定得都是如何達成雙方利益最大化的好的一面。
而現在,他要和布魯斯談的——
卻是現實的,將來不得不面對的衝突的最壞的一面。
顧衍認為他們有必要就這個問題,就遙遠的將來在現在達成某些共識,以免將來有一天他們撕破臉皮的時候表現得太過醜陋和粗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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