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片刻後,她開口說:“白先生,請問你幾歲了?”
“三十。”至少目前他的身分證是這麼寫的,說來應該感謝好友黑振勳,三教九流都認
識,加上有錢能使鬼推磨,偽造任何證件都很容易。
“。”她略帶驚訝的點個頭。
“有什麼問題嗎?”
“我覺得你好像不只三十歲。”
“可能我保養得不好,你也知道,我是夜間急診醫生。”他聳聳肩,不在意自己看起來怎麼樣,確實他就是比所有人類還要老,只有吸血鬼才能做他的長輩。
她伸手掩住嘴巴,似乎這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抱歉!我不是這意思,我只是覺得……你很成熟,甚至有點復古,像上個世紀的人。”
“確實如此。”她觀察得挺細微的,他不該低估小女孩的智慧。
“你的外表一點問題都沒有……真的!”她再次鄭重強調,聲音帶著顫抖。
“謝謝。”如果他能醜一點也好,就不會惹來許多無聊桃花,但他不免也覺好奇,在她眼中他算有吸引力嗎?他想到可以用讀心術,但他立刻對自己搖頭,這不是緊急狀況,也沒有任何意義……確實沒有。
服務生送上餐點,及時化解氣氛,他緩緩拿起叉子,對生菜沙拉不太感興趣,畢竟他是嗜血的動物……OK,回到現實,繼續談些安全話題。“你家裡有什麼人?”
這問題似乎擊中了她某個要害,只見她低下頭思考,他幾乎決定要道歉了,雖然他不知道原因,她這才抬頭說:“我爸媽離婚了,我跟我妹一起生活。”
這答案並不讓白御棠意外,一個年輕女孩會來當傭人,自然是有經濟需求,也可能是家庭狀況,只是當他聽到她自己說出來,還是忍不住要心疼。
如果她出生在不同環境,下課後應該找朋友去逛街、跟男友去約會,過著輕鬆快樂的大學生活,但這雙小手卻在替他洗衣掃地,為了生存而掙扎。
“所以你需要打工賺錢?”他試著不要反應過度,以免刺激她的自尊心。“你還做過什麼工作?”
“我比較笨,不像我妹那麼聰明又活潑,我做過助理、服務生、櫃檯人員,都是一些很簡單的工作。”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他嘆口氣。“你做事細心又負責,我看得出來,你是一個認真生活的人。”
他的讚美讓她臉紅了,伸手撥一下頭髮,咬咬唇才說:“謝謝。”
這不是誘惑,不,這是誘惑,但不是刻意的,只是她不自覺的小動作,因為緊張和害羞,他完全可以理解,但他必須用盡全身力氣,才能剋制自己不撲上去,然而他不確定是想咬她,還是想……吻她。
別鬧了,他提醒自己這裡是公眾場合,他不想上報或引來注意,更何況她是無辜的,一個認真生活的好女孩,他沒有權利毀了她的人生。
服務生又送上更多餐點,她對食物的興趣不大,反而盯著他問:“白先生,你怎麼了?”
“沒事。”她如果知道他在想什麼,九成九會落荒而逃。
“你呢?你家裡有什麼人?”
“我沒有兄弟姐妹,我媽已經過世了,我爸……應該在歐洲某個國家吧,每年他會回來一、兩次。”
說起他父親,他不知該抱怨還是感恩,吸血鬼和人類要孕育下一代非常困難,他父親環遊世界找了幾百年,終於遇到一個幸運或不幸的女人,他母親是一名女傭(真巧),生產之後得到一筆錢,他的父母之間並無真愛,只是一種交易關係。
“所以你一個人在臺灣生活?”藍秋蘋睜大了眼。
“嗯。”他從她眼中看到憐憫,但他不希望她替他難過。“一個人也可以過得很充實,我上班的時候除了做急救還要做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