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男生女生問來問去比較容易出問題,所以她強烈支援我轉行學計算機,再說了,趕明讀個力學出來分到拖拉機廠去,怎麼對得起列祖列宗?
天果元年十一月二十八號
今天是轉系的選拔考試。上午是筆試,這對我這種中國教育培養出來的考試機器來說簡直是小菜一碟。下午面試才是關鍵,面試的時候,各路人馬打扮得人模狗樣,一看就是一群魚肉百姓的紈絝子弟。
大家都擠在走廊上,對未來的同學充滿了好奇,我努力地從人群中想搜尋出一打美女,結果連女生的影子都很少發現,最後終於找到一個勉強可以稱為女生的同學,一看她的臉,心寒得不由想起銳哥的名言:恐龍並不可怕,怕的是長鬍須的恐龍。
我是第八個面試,吉利啊,尾數都帶八。這時,前面面試的人出來傳遞了這樣一個資訊,其實就是問你家有沒有錢。
大家舒了一口氣,紛紛開始聊天:我家是開什麼什麼公司的,他家是什麼什麼廳長。一個小鬍子同學很牛X地在旁邊冷笑著看著大夥嘰嘰喳喳,這倒引起我對他的注意——人群中只有我們兩個人沉默。
在我心想待會兒老師會怎樣刁難我的時候,旁邊一個未來的同學小聲問我,你家是幹嗎的?我說,稅務局的,就是收你們家公司稅的那種。
天果元年十二月二十號
我最後一次參加力學系學生會例會,也做了我人生有史以來最豪邁的演講。
今天例會的主題是:如何幫助打遊戲的同學。
十二月的校園依然美麗,我嘆了口氣,想:為什麼這麼好的時光我們不做一些有意義的事呢?然後就大步流星地走上講臺,用開大腳的力氣把我要講的一個一個字踢了出去,我一臉大尾巴狼的表情說:遊戲,和文學、電影一樣是一種藝術,是第九藝術。我們不要把玩遊戲的同學當成一種墮落,我們要理解他們,要體會他們在遊戲中的快樂,繼而幫助他們從中分清主次……
老大在那天晚上的夜談會上第一次誇我牛,還繪聲繪色地描述當時輔導員的眼睛有多麼綠,臉有多麼白。
銳哥則說我不該那麼衝動,我們還不一定走得成呢,萬一回到力學,你怎麼辦,銳哥像我爸一樣,他們的話都不多,他們都會為未來考慮很多條退路,而我像我爸說的那樣,是晃晃悠悠的半桶水,理想主義的傻子。
天果二年元月三號
我接到了軟體學院的電話,告訴我考了第一。
留在南校區最後的時間只剩下一個禮拜。我和張文銳踢了告別賽,球賽踢得特傷感,大家動作都很小,基本上我和張文銳帶球突破時沒遇到任何抵抗。
然後是一起請全班同學吃了一頓告別晚餐。晚餐在墮落街的一家酒館吃的,氣氛隆重得像追悼會。場面在酒過三巡以後開始失控,班上的女生開始流淚,最嬌弱的小娟幾欲暈倒,銳哥低頭不語,一個勁兒和哥兒們喝酒,我吐得一塌糊塗,把英俊的臉丟完了,在門前吐的時候,我聽見一個路過的女生自信地對他男朋友說:我敢打賭,這個班不是畢業了就是死人了……
記不得我是怎樣到北校區的,我只模糊記起,他們扶我上計程車時,室友塞給我一個籃球和一大堆CD,難怪昨晚做夢抱著個美女睡覺,原來就是它,籃球上籤了他們每個人的名字,還加了一句話,給我們的何隊——11號。
讓軟弱的我們懂得殘忍
狠狠面對人生每次寒冷
依依不捨的愛過的人
往往有緣沒有分
誰把誰真的當真
誰為誰心疼
誰是唯一誰的人
傷痕累累的天真的靈魂
早已不承認還有什麼神
美麗的人生
善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