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過大學還是清華,不像我爸是當兵的,動不動就喜歡用暴力解決問題,十八年了,我都靠著印度民族運動領袖“聖雄”甘地的非暴力不合作手段反抗我爸苟且偷生。
我喜歡舅舅,除了泡妞是我自學成才以外,一切我爸認為是壞毛病而我認為是好毛病的毛病都是舅舅教會我的,從打電玩看武俠小說到看武俠電影。如果這些被我爸知道了,估計不是我爸和我PK,就是我爸和我舅PK。
但今天,我一上車就跟舅舅賭氣,一句話也不說。
因為今天舅舅居然公然叛變革命,和我法西斯老爸站在一邊。曾幾何時,舅舅也被他的法西斯老媽也就是我外婆迫害過,沒想到,這麼快他就轉化角色,站在統治階級一邊。
反動派外婆說過舅舅上清華的時候和同班一個女生早戀——當然這是對他們那個時代而言——可是最後還是被外婆抓了回來,強行上籃和現在的舅媽結婚。雖說舅媽對我很好很溫柔把我當作自己的兒子一樣,但聽說舅媽在認識舅舅之前很野蠻女友,有一次和別人打架,用磚頭拍昏了兩個男人。
今天,曾經和我一樣遭受封建勢力迫害的舅舅同志居然代表封建勢力來鎮壓我,你說我能不和他急嗎?
回到家,人齊刷刷都在,爺爺奶奶外公外婆爸爸媽媽舅舅舅媽表妹,嚴陣以待。我誰都不甩,嗖地躥到自己的房間裡,砰地把門關上。
過一會兒,有人敲門,我大聲說,裡面沒人,走吧。
老狗哥,開門,是我。小熊表妹的聲音。
舅舅有個女兒,我表妹,我喊她小熊妹,她喊我老狗哥。她脾氣也真像頭小熊,從小我們就是冤家,交火十多年,互有傷亡。我都計算好了,若干年後,她的後代也會叫我舅舅,到那時我也要把一切好玩的壞毛病教會小熊的後代小小熊,以報答舅舅對我的栽培。
我開啟門,表妹和舅媽進來了,我趕緊把門關上,壓低聲音問她們外面的情況怎樣了。
表妹小聲說,不好了,你爺你奶你爸你媽都贊成送你去長沙。
我摸摸心口,血正在往上湧,不過還好,還有外婆外公舅舅說話的力度也是很強的,再加上表妹舅媽我們聯合起來,估計能和我爸那幫反動派有得一死磕。
正在琢磨死磕的辦法,小熊妹又加了一句:另外,你的兩個老外還有你老舅也贊成送你去長沙。
我兩眼一黑,立僕,頹廢地倒在床上,我說小熊你說話就不能一次說完啊,還分兩批。
表妹委屈地說,我怕一次說出來你接受不了啊。
我徹底崩潰,這什麼小姑娘啊,倒讓我想起小時候舅舅給我們倆講的那個故事:一個農場主出門後回到家遇見一個幹活的工人,那工人說,主人主人,小豬都死了,還有老母豬也死了——我不想一次全告訴你。
妹妹用得真是地方!你怎麼不想想,你說兩次就打擊兩次,本來沒死都被你弄死了。
我四腳朝天地躺在床上,拿著個枕頭捂住腦袋企圖自殺。
舅媽看我難過的樣子,一個勁兒安慰我,說著說著居然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哭了起來。
妹妹看她媽哭了,也跟著哭,我趕緊放棄自殺起身安慰她們,喂,嘿,舅媽小熊,是我沒考上大學還是你們沒考上啊?
我是落榜了,不過如果加上兩個狀語的話,這句話或許又有了點不同的意味,我是挺牛逼挺悲壯地落榜了。畢竟我報考的是全國最牛的大學——清華大學。我們校長說這四個字的分貝,比說其他所有四個字的大學甚至大於四個字的大學加起來的分貝都要高。
我考清華一方面是因為我那清華舅舅,舅舅一直不知道,其實更重要的是為了蘇果,蘇果是我們中學的校花,都怪她長得那麼令人想入非非,那麼花枝招展。以至於上中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