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落沒理他。
直到坐在車上,行駛了好一段距離之後,涼落才有些緩過神來,睡意慢慢消散,思緒開始清晰。
她看了一眼席靳南。
席靳南目不斜視的開著車,晚上又開始下起雨,淅淅瀝瀝的,車開得不是很快。
涼落清了清嗓子,結果聲音還是軟綿綿的,沒有一點力氣:“和爺爺說好了嗎?”
席靳南“嗯”了一聲。
她又問:“都解決了?”
“差不多。”
涼落十分不滿意他的回答:“什麼叫差不多啊,解決了就是解決了,沒有就是沒有。”
席靳南透過後視鏡看了她一眼:“有空再詳說。”
“現在沒有空嗎?”
“開車。”
涼落沉默了一下:“我希望明天就能從涼城別墅搬走。”
然後,走得越遠越好,把這一切都結束。
從頭開始。
這就是現在她最大的心願,不想再多看席靳南一眼。
他是魔鬼,他是毒藥。
席靳南卻沒有再說話,專心致志的開著車。
涼落以為他真的是因為在開車,所以不想分心。
畢竟下雨路滑,又是天黑,還是安全為第一。
可是一直回到涼城別墅,席靳南一聲不吭的把鑰匙扔給管家,頭也不回的上樓去了。
留下涼落一個人站在客廳裡,有些發懵。
這是幹什麼,從席家回來了,他一句話也不跟她說嗎?
現在到底要怎麼樣,總得給句話啊!
他和爺爺在書房談了那麼久,商量了些什麼,她沒興趣知道,但是……總得告訴她結果啊!
這婚是離還是不離啊?
管家看著她愣愣的站在那裡,低聲提醒道:“太太,您要上樓回房,還是有別的事情要處理?”
涼落緩過神來,轉身往餐廳走去:“讓廚房給我做點宵夜,餓了。”
“是,太太。”
席靳南那臭脾氣,像塊石頭一樣硬邦邦的。
不管了,反正遲早會和她說的。
她急也急不來。
涼落心裡一直不斷的提醒自己,斷了吧。
一了百了。
與其自己回到房間一個人傷心難過,還不如吃點東西,填飽自己的胃。
再怎麼樣,不能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別餓著了。
而二樓,主臥的門一直禁閉著,直到第二天早上,席靳南才從主臥裡走出來。
和往常一樣,去公司,上班,席靳南神情淡漠,雲淡風輕,似乎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只有他自己知道,心裡的波濤洶湧,一直被強壓著。
一晚上,他整整思考了一個晚上。
涼落成了他腦海裡揮之不去的身影。
懷孕,生孩子,成為席家未來的繼承人。
假設真的有了他和涼落共同的孩子,那麼,以後,他面對著雨芸的時候,看見孩子,就不可避免的會想到涼落。
席靳南更加沒有想到,他以為的和平離婚,卻因為涼落狠毒的把雨芸推下臺階,而加快了進度。
他厭惡她這樣毒辣的心腸,和她靈動美麗的模樣,完全不成正比。
這會讓席靳南想到,席錦北的母親,他這輩子最恨之入骨的一個女人。
此刻還在熟睡的涼落,根本沒有想到,她以為的海闊天空,已經被封死了。
而封死這條路的,正是處處偏袒愛護她的席老爺子。
她以為離婚後的自由新生,統統都成了幻滅的泡影。
從踏進席家大門的那一刻起,她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