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聽前面的,趙大賴臉已沉了,這娘兒們怎麼這麼不長腦子!趕明死了還蒙到鼓裡不知道怎麼死的呢?要不是他今天知道……
趙大賴狠咬了咬牙,恨不能不管她,活該她趕明兒當眾被砍了他快活!然坐了一會兒死活都坐不住,平白悶了一肚子的氣,一身的汗,終於磨不住,爆著青筋道:“商人面見皇上具體是哪一天?”
又是這麼冷不丁的一句,兩人怔了怔,高升答道:“這個說不準,跟你出征不差兩天,應該是皇上踐行了你們再會召見他們,也就是未來這幾天的事兒。”
——
時值初秋天氣,涼風拂面,計軟腦袋卻都是嗡嗡的,總覺得睏倦,精神懨懨,一醒來睜開眼,滿惱昏昏沉沉,腦子聽的都是鞭敲的聲音,金蹬鐵蹬的響聲,她自己的身子也是一顛一伏。她想要醒過來,她有感覺,她好似感覺到自己在馬上,這種顛簸的感覺,晃的她想吐,又吐不出來,她不知道怎麼回事,她感覺自己被下藥了,還是被綁架了,她想要醒過來,可剛剛有一點清醒的意識,就有人來喂她東西,不一會兒就又昏天黑地的睡了過去。
路似格外的漫長。
她昏昏沉沉,偶爾眼皮子能睜開,看到的卻是不斷晃的人影兒,好似都穿著鎧甲,騎著戰馬,還有拿著器械在路上步行的,塵土飛滿天,她想要看清自己在哪兒,載著自己的人是誰,可是她跟一個貨物一樣,被耷拉在馬背上,頭朝下,她想直起身,臉幾乎跟馬身上的毛相撞,能聞到馬身上傳來的臊氣,她的腹部跟著不斷顛動的馬背同起伏,相互磨擦,她有點清醒,腦袋有很暈沉,胃裡如同在翻天攪地一般,馬每行一下,都是一陣直頂著肺腑的難受,在多次撞擊之後,五腔六腑都跟著動,她再也受不住噁心,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這一聲兒,似驚動了馬背上的人,馬的步伐明顯慢了下來,計軟似感到頭頂上的視線,但她無暇顧慮,她只覺的肺腑被攪住,極是難受,接著她看著那踏在馬蹬上的腳,混亂思維中倒存了滿心的惡意,這人絕不是什麼好人,把嘔吐物朝他腳上吐去。
然那人似有感知般,在她就要吐出來的時候將腳一收,她吐了個空,一陣的吐,吐乾淨了,沒有清醒的感覺,倒又開始暈了,她不知道被餵了什麼藥,這種暈是一陣一陣的。加上這個姿勢,她渾身痠痛,她開始掙扎起來,一半是不想暈過去,更多的是別再這樣把她搭在馬背上了,會死人的,哪怕讓她祈求也行,她連帶著骨骼都開始難受了,掙扎了一陣,馬背上的人似再也煩不過她這般動來動去沒個消停,皺著眉一把將她撈了起來,放到自己的面前,正對著他,計軟還記著要看他,朝那人看了一眼,似看出來了他是誰,倒沒別的反應,臉皺在了一起,都是痛苦之色,叫了聲兒“難受。”就往他身上倒去。
那語氣倒似在撒嬌一般,趙大賴瞪著眼看著她,那一聲兒叫的他窒息。
見她倒在自己身上又暈過去了,趙大賴擰著眉,看了她一會子,騰出來一隻拿馬鞭的手,頓了好一會兒,把她腦袋往自己懷裡揉了揉,然而揉了一會兒,眼裡又都是猙獰之色,還有滿眼的冰凌,一個使力,拽著她把她扯開了懷抱,重重的以剛才的姿勢,貨物一樣把她丟了回去。
馬蹄噠噠的,一顛一簸,又加快了步伐。
☆、該滾的是你
不知道是走了幾天,或許是十數天,或許是幾天,又或許是一個月,她沒法兒辨別晨昏,對她來說都是昏。都是漫長的夜。
終於,軍隊在一條大江邊上停了下來,要攻取靈州乃至到北方的領土去,必須要渡過這條大江,趙大賴下令軍士在旁邊的樹林裡砍木造船,一邊又命了人到附近城裡僱船。他準備繞水路去綏德城。綏德城在這條大江以北,是現今大弦領土範圍內最接近北戎的一個城,他必須先到那裡去。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