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想的?你有主見,你要是去俺們就去,你要是不去俺們也不去!”
眾人都把視線投向趙大賴,趙大賴神情有些頹廢,有些木怔,又似注意力突然都調起來了。
“哥,俺們也想撈個軍官噹噹,你幹不幹?咱們一道去?”
“可不是?大賴,你是跟我久的,我看你如此英雄,屈在商賈,豈不可惜?何不圖取功名?也光宗耀祖,一家老小也……”
趙大賴突然打斷,盯著眾人:“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眾人面面相覷,哪兒有什麼聲音。不就他們幾個說話聲,還有這妓子跳舞呢!
均是搖頭。
“我娘子就是投在這條河裡的。”
眾人一驚,驚怔怔的看著他。後頸一股子寒意。這可是大白天的,不要嚇人!
“哥,你這還沒好哩?嫂嫂都去了那麼久了,你別再想了,節哀順便吧!”
“可不是?你這樣整天不死不活的,看把你自己憔悴成個什麼樣兒了!你再這整下去身體都垮了!”
“俺娘子喚我哩!”
但見趙大賴一笑,突然奔出艙中,眾人都是一怔,跟傻了一般,驚愣的沒反應過來,還沒待動作,卻突聽外面砰通一聲通天響聲。那趙大賴站在船前,竟似恍恍惚惚看到她娘子的身影。然後竟猶豫都不帶猶豫一下,砰通一聲砸了下去。
幾人急追出船外,突叫道:“完了!哥投湖了!起三、餘五你倆水性好,快下去救人!”
“有人跳湖了!快救人!”
“我說大賴聽見什麼聲音?狗孃養的!哪個娼妓在咱後面的船上唱曲兒哩!晦氣!快給老子攔著他們!不讓他們走!”
“趙大賴?趙大賴!這廝真是有病!就一個娘兒們你要死要活,還尋死哩!真他孃的能耐!就你是的慫貨!老子給你塞一大堆!”
“……”
一陣兵荒馬亂。恍惚急哉。
天上似有樂聲流淌下來,那藍色的,連線整個天地,沒有分界線。萬事萬物都是溶在一起的,開始的時候都是溶在一起的,那時候多好,後來為什麼都分開了?天和地為什麼分開了?後來為什麼都誕生出許多種類?人為什麼分開了?
生死由來只一情,情真生死總堪旌。??
以死論情情始切,將情償死死方貞。?
死中欠缺情能補,情內乖張死可盟。
?情不真兮身不死,鍾情自古不偷生。
真情所至,不待曲終,已青衫淚矣。
沈荊常常在養閒堂中宴請親戚好友,與人投壺、吃酒耍樂。常思帶計軟出去作耍,計軟一不喜歡,二也不肯。
沈荊念在風波未過,也不強逼於她,倒常弄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乃至藥丸子給她,沈荊的好東西很多,計軟也不肯要。
這天倒不知哪兒弄來了幾粒暖香丸來。吃後沁人心脾,暖香遍身。
沈荊知她不要,道:“我倆作詩,誰贏了這丸子便是誰的怎樣?”
計軟道:“那不用說了,肯定是你贏。”
“那倒未必,我今日毫無詩興。不如作作看。”
計軟只得應了。果不其然,計軟已得了兩句,沈荊還不曾動筆。
計軟寫畢四句道:“你不寫讓著我卻是不行的,你也要寫。”
“寫不出來,沒得強逼人。罷罷,我寫一寫試試。”說著沈荊執筆。
片刻之後,一字未得,卻望著計軟側臉嘆道:“詩興未至,而春興先到,奈何奈何!”
計軟臉一下子難看:“你說什麼?”
“為兄看這冬日,毫無動筆興致,目望的是寒冬臘月,心裡想的卻是春機勃發,怕直到了春日,我才能寫出詩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