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見他大大喇喇的用袖子一抹把臉上的水抹了個乾淨,走回屋裡,而後手伸出來,指間夾著兩隻新鮮俏美的花朵。
然後一抬手,穩穩正正的插在了計軟發上,高興的看著她,計軟莞爾一笑。
正是:酒後觀花情不厭,花前飲酒興偏奢。
兩人正自對視,卻突聽到門口急急的敲門聲,趙大賴罵了一句,抬腳便又要出去,計軟急叫他:“你待慢些,拿把傘你出去!”
說著,尋到了一柄梅竹爭春傘遞給了趙大賴。
趙大賴接過來打了出去開門,見來的不是別人,卻是魯見周。
便請了他入堂內敘話。
計軟則在旁邊給兩人煮茶。
趙大賴坐在椅上道:“你連日怎的不來?”
魯見週一臉愁惱:“哥,你可別提了,氣的我要不的。”
趙大賴問道:“又怎的氣了?你告我說。”
魯見周道:“緊自家中沒錢,昨日俺房下那個,平白又捅出個孩兒來。”
趙大賴覷了計軟一眼:“有孩兒不是好事兒?”
“哪是好事兒?過了年我就同大官人一道去南邊販扇子藥材去了!她如今懷胎才四個月,她到哪兒生的孩兒?還不是同野漢子偷出來的!”
這般一聽,趙大賴計軟都吃了一驚,趙大賴擰了眉頭道:“似這般,可尋著了那男忘八?把他揍個半死不活,再將那孩兒的娘打發出去便是了。”
“我跟哥想到一處去了,可那婆娘嘴死死的,死活不肯說那通,jian的雜碎是誰,俺前夜裡拷打了她一場,她也不招!俺就沒管她,誰知昨夜半夜三更裡,她又七通八病,找了郎中去瞧,竟救不活了。少不得俺得給他扒將起來,給她買被褥棺材,叫她老孃去。”
計軟被驚的一呆,就這樣就死了??手腳有些涼,莫不是被魯見周給打死的?可瞧他平日親親熱熱、和聲和氣的,計軟沒往這方面多想,提了水壺給兩人泡茶吃。
正聽那魯見周繼續道:“她老孃來了後,便支支叉叉要聲嚷,倒誣我打死了她女兒,我雖不懼她,哪怕到官府我也佔理兒,但總歸對聲名不好。便不願跟她多纏,一根銀兒都挖去給她了。但如今街坊四鄰都知道我死了老婆,眼看就要冶辦酒席、送喪,到時候拿什麼使?”
趙大賴看他那氣愁的模樣,已知他來意,道:“你跟我出去一遭,累你攤上這事兒,你不要惱,你用多少銀子,對我說,等我與你處。”
魯見周道:“這哪兒怪的著爺?是那賤,婦自己不知廉恥!”又道:“有甚多少?只要能辦幾桌酒席就成了。”
趙大賴道:“也夠你攪纏是的。到其間不夠了,又拿衣服當去。”
魯見周道:“哥若肯下顧,二十兩銀子就夠了,我來前讓人寫個符兒在此。費煩的哥多了,不好開口的,也不敢填數兒,隨哥尊意便了。”
趙大賴道:“沒得放屁,你我之間寫什麼符?我與你五十兩銀子,你權且拿去用。不夠再支聲。”
說著,讓計軟拿錢去了。
魯見周接了錢千恩萬謝,匆匆去了不提。
自借了這五十兩銀子,馬氏等人不知何處聽說,又是好一頓怨,以為親外人而疏自己。
這馬氏專揀趙大賴不在時站在視窗罵計軟:“短命的!與你爹一頓飯都不肯,倒二話不說借了那外人五十兩銀子!賊歪剌骨的!你把你漢子調唆的對他親孃不好了!你道你是啥子,那癩蛤/蟆吃天鵝肉的!你嫁我兒子你吃香的喝辣的,你倒讓他這般待俺們!整天喝稀粥吃鹹菜,平日粗布麻衣的,連件好衣裳都沒得穿!你也不拍拍你的良心看看你們過得啥生活,去市場不買肉倒買骨頭的!你讓這街坊四鄰都瞧瞧,你多矜貴多不要臉!花著我兒子的錢你充臉面!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