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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荊對著熱茶吹了口氣,白煙中其面白皙,其唇妍色,如塗膏脂,美的著實驚心動魄,頓了一下道:“這畫倒罷,我不予置評,那作畫之人,卻實是沒資格參加集英會的,若此人都能揚名,那天下豈不亂了秩序?沒了綱常?原按我的意思是將他的名字剔除……”

蔣奇頓急了:“你讓人張貼告示之時不是說任何人都可參加嗎?如何現在又變成沒有資格了?你向來也不是拘這些條條框框的……”

“正因為此,我也思慮過了,怕你們不服,便不剔除他的名字了,把他的名字放到第十一吧,我實不想在我的食野宴上看到此人醜態。”沈荊抬了抬青蔥玉般的手,不羈的道。

十一?為何落後這麼多?蔣奇驚了,連食野宴都參加不了?

“沈荊,這不公平,也不是你對待文人的方式!你與這少年難道有仇怨不成?還是你瞧不上他的畫?那日我瞧你不是也甚為傾慕他麼?如何現在又口出惡言……”

沈荊將茶盞放下,抬起頭來瞧向蔣奇,雖皺著眉頭,但仍是轉側綺靡,顧盼便妍:“類君子之有道,入暗室而不欺。此人光天化日之下都敢欺人,非為君子,畫作雖為上流,然人品乃是下流,我集英會要選出的定然是人品才品皆不群之人,非是袖手旁觀之客。以我沈荊之心性,此生不復相見我方覺乾淨,讓他入食野宴,實是汙我之眼,你可明白我心?”

一個有夫之婦?這是男子施展之地,非婦人可染指。況一個不守婦道的女子,她若有了名次,不為天下笑嗎?

話說到這地步,蔣奇實是不明白的,如何這少年就人品下流了?讓沈荊厭惡至此?又讓他說出這般批駁之語?

便道:“人品雖有尊卑之分,然由我觀之,僅一面也定不了一人品性,弟何下此斷論?如弟不顧畫作,僅以對人的好惡來定名次,恕兄直言,弟好客雖可顰美於孟嘗君,但胸懷實不及也。”

沈荊不語,神情很是隨意。隨意置評。當知道作這畫的人是個有夫之婦,他一不可思議,二無法理解,三心生嫌惡。如此婦人,不恪守婦道,當為天下所唾棄,卻堂而皇之藉著他集英會之名名滿一州,他沈荊豈不是被利用了?成了助紂為虐的那顆棋子?他不屑與一婦人計較,然也不允許她在他這裡為所欲為。

“兄要再言,弟只得把她的名字剔除集英會之列了!”

蔣奇一呆,驟生了一口悶氣,對沈荊的決意實難苟同。但畢竟集英會沈荊是佔主導權,也是最有話語權的,他原不過一貧寒書生,雖有憤懣,氣了半刻,也只得唯唯矣。

☆、食野宴出頭

再說趙大賴這時候已至了河南滑縣,趙大賴去江南買了三千兩的貨物回家,不想正逢上這時候河南、山東大旱,赤地千里,田蠶荒蕪不收,棉花布價一時踴貴,每匹布帛加三利息,各處鄉販都打著銀兩遠接,在滑縣一帶的馬頭迎著客貨而買。

趙大賴也是混了多年的,不是個沒有眼光的,見如今加三利息,又便宜了鈔關納稅,就是拿到家發賣也不過如此。還省了賣時的勞力費。加上半年多未見,心裡對嬌妻的思念過甚,恨不能讓人兒立時飛到眼前,趙大賴僅思考了一會兒,就決定將貨物賣出去,有心全賣掉了自己好輕車減從,快些奔回家。又擔心計軟怪罪,乾脆在滑縣賣了兩千兩的貨物,仍剩了一千兩貨物好運回家。

趁著夥計在馬頭跟人銀錢貨物交訖,趙大賴離了馬頭,到附近的茶肆吃茶,叫了大碗茶,又見附近賣燒餅和牛肉的,叫來了一大盤子牛肉,一摞燒餅。真是飢食渴飲。

吃完欲待晚上就宿在這城裡。

傍晚跟夥計便收拾停當拿了銀票進了城,但見城上旗幡招展,掛著告示四張。

那夥計一邊走一邊問趙大賴道:“這是做什麼?怎的每路過一個縣城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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