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親孃。
門口站著的揣著一個包裹唇微抿的婦人卻不是闊別多日的計氏又是誰?計氏穿著青襟衫,布鞋,頭上盤了個青雲髻,看見女兒那一刻眼裡便綻出歡喜。
還有什麼比這個時候有親人來好的?計軟眼裡微微溼潤,一邊接過計氏手裡的藍色包裹把母親讓進去一邊親熱的跟她說話。
計氏說道:“這夏天不是來了麼,娘在村裡跟丫頭挖了不少的蘆根茅草根,還有早時挖的蒲公英根,想著你這裡又沒有,我給你帶了些來,你平日裡煮了水你跟趙大官人你們兩人喝,敗敗火氣。況且你以前在家的時候也是喝慣了,到這裡猛一不喝我怕你不習慣。”
還是親孃好,計軟喉嚨有點哽咽,應了,看了看計氏身邊,就她一個人,道:“怎麼娘一個人來的,買的那個丫頭呢?”
計氏親熱的拉過女兒,拍了拍計軟的手:“娘讓她在家裡看門,她又沒見過世面,來了再衝撞了大官人就不好了。”
計軟笑道:“不能夠。要衝撞也是他趙大官人衝撞別人,您見過小鬼衝撞閻王的嗎?況且娘你一個人來多不安全,下回再來時就帶著她罷,也能給你拿拿東西。還有,娘你既然來了,今晚上就別走了,住幾天再走。”
正說著,不妨趙大賴已在院中立著,一副健闊身板,臉還黑著,但對著走過來的計氏躬身行了一禮,道:“不錯,今天來就別走了!軟娘正想你想的很呢!”
說著,抬眼冷岑岑的看了眼計軟,計軟別開眼去。
計氏一見趙大賴,臉就笑開了花,丟了計軟,拉過趙大賴問他可安好,又問他吃住,兩人過得怎樣,怎不回家瞧瞧等等之語,倒仿似趙大賴是他的親生兒子,噓寒問暖,對他的熱切倒能勝於計軟十倍。豈不知天下父母心,這計氏只巴巴的想著,把趙大賴籠絡好了,那他就能對自己女兒好了,便沒個停的關心照料。
趙大賴又受當他人對他好,便正合在了一塊處,兩人越說越熱切。
使得計軟倒跟在了兩人後面走,只聽計氏又道:“小軟這孩子自小叫他爹寵壞了,不懂事,來了這些日子,沒少讓大官人生氣罷,她要是有什麼做的不好你跟我說我教訓她!但老話說了,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一家人哪有隔夜仇呢?你看在我的面上,往常多擔待她點。啊?”
趙大賴聽得眉挑了挑,計軟那賊妮子,他恨著哩!但他一直在寵她,至少在趙大賴一人眼中,他反正就是在寵她:“娘說的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我是她丈夫,不擔待她擔待誰?!”
計軟沒吭聲,幫著把母親帶來的包裹放好放到屋子裡,然後給他們沏茶倒水,趙大賴計氏兩人就坐著閒話。
倒水倒得趙大賴跟前時,趙大賴瞥了她一眼,語氣冷冷的:“你也坐下說話罷!”
計軟依言坐了下來。
計氏看了看兩人,覺得這兩人似有點不正常,笑道:“小軟今個怎不大說話?娘來了令你不高興了?”
計軟還沒來得及回話,趙大賴已答道:“不幹娘事,軟娘她是在生我氣呢!”
計氏愣了:“哦?怎麼回事?小軟她怎麼給大官人惹麻煩了?”
趙大賴覷了計軟一眼:“不是,昨日我娘說了她一兩句,話不大好聽,她可能是氣著了!”
計軟唇抿著看了趙大賴一眼,沒說話。
計氏倒是發怔了:“是趙家的那位乾孃?”
“不是。是我的親孃,她在我九歲的時候拋棄了我,如今又尋了來。端午節時候才認的親。”
他這話落,計氏張大了嘴。計軟也愣住了,是拋棄了他?九歲的時候?便轉眼看了看趙大賴,這廝似就在等著她的目光,見她望過來唇角扯了扯。
計軟無表情的收回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