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跑,蔡川就跟著打。木大頭帶一個長長的隊伍,什麼攔腰、斬頭、切尾,所有的戰術都用盡了。雖然消滅縣大隊的兵馬不少,仍然沒有抓住木大頭。偽軍一直跑,他就一直追。
木大頭雖說沒有扛過幾天槍,可他也不是白痴.一高興,他也玩戰術。有機會還擊,就打.不能還擊,就跑.但絕不對抗。跑的目的不是怕他,就故意讓你李東陽的隊伍往裡深陷,這叫誘敵深入。
蔡川沒有意識到,追了十多里地,突然間,正面迎來了一股日本兵。他們的部隊不只是兵馬,什麼汽車,火炮,機槍,如同是天羅地網。
這陣勢以前蔡川遇到過,那是有距離的作戰。像今天這麼短兵相接,還是第一次,也算是最危險的一回。日本兵的機關槍一吼,一粒粒子彈就像掃地.嗖嗖一飛,就在飆駒的蹄下亂淌。只槍聲不那麼可怕,迫擊炮彈啾啾一響,蔡川就穩不住神了.短槍一失去威力,它就像塊磚頭,就是打上幾槍,傷不著筋動不著骨,能耗點皮毛?一無還手能力;二無絕對優勢.這仗咋打?一想,只能後退。他剛一扭身,就看從遠處過來了日軍的汽車隊。一看車頭上,架著一支黑洞洞地機關槍。一旦走上火,甭說蔡川和飆駒,就是一隊人馬,都可能瞬間被它們消滅。甚至是被掃射得粉身碎骨。面前的陣勢,咄咄逼人。
飆駒在這關鍵時刻,它作了一個危險地選擇。在蔡川當時地眼裡,它的選擇讓人恐懼、驚駭。就在那一剎那,它的蹄不是紮了翅膀,就是點了鬼火。一個騰雲駕霧地姿勢,如離弦之箭,就衝進了柳清河裡.滾滾地柳清河水,自南向北咆哮不息。如果說它是一道天河,天上的星星可以劃過.可它是地上的激流,水那麼深,又那麼寬,咋能渡過?蔡川正失魂落魄,飆駒一個跳躍,四蹄就踏上了白浪.
他扭回頭,一看追兵已接近岸邊,也沒有啥好辦法,只能賺一個是一個.他舉起槍,叭叭兩下,很準,兩匹東洋馬和兵就應聲倒下了。
又一瞅,一排隊伍追到了岸邊.那些東洋馬個個揚著蹄,看見翻滾地河水,只是勾著頭一聲一聲吼,就是不敢前行。日本兵一看這境況,就急了,也瘋了。架起一排機關槍,就喊:把他消滅在水裡!話音一落,一排排子彈就從蔡川的頭頂上飛,一稜稜子彈就在飆駒的蹄下開花。它一縱身,猶如一條狡龍,扒起前蹄,就從翻滾地巨浪中騰空而起。
日本兵一看它想跑,機關槍就怒吼,殺聲,一時不絕於耳。那些迫擊炮彈,如大雨傾盆,一發一發向河裡落。飆駒沒有惶恐,沒有畏懼,沒有詫異和不安。它扒起似凝聚著颶風一樣地前蹄,像一顆流星,就一頭扎進了岸上的高梁地裡.它一鑽進火紅火紅的高梁地,一眨眼工夫,就消失在了日本兵的視線以外。這時,整個日本兵就驚愕了,大喊:馬呢?有的就懷疑:它能是月亮上的赤兔?
一跑出高梁地,蔡川就與他的弟兄們會合了.一下馬,已經是星空高照的夜晚。
在這秋風悽悽地夜裡,戰鬥了一天的將士,他們渴了,也餓了.飆駒和那幾匹戰馬已經是精疲力竭,臥在地上就肯焦燃的茅草.幾位戰友,他們就在野外燃起一堆篝火.沒等梆梆硬地鍋餅烤上,就聽一隊人馬追趕而來……
兵馬越來越近,他們不得不快速逃離。剛躍身上馬,就聽日本兵嗚哩哇啦地喊叫。這麼一喊,頓時槍聲四起。
飆駒立身遠望,看四周已是火把的火把,燈光的燈光。它就明白了,原來小日本設起了包圍圈。
包圍圈越收越小,刀槍越來越近。蔡川率他的一隊人馬,不得不突圍。短槍不僅要對付長槍,還要去面對機關槍、迫擊炮。戰馬不僅要對付日本兵,還要去對付東洋馬和汽車的膠皮輪子。這一場惡仗,誰能吃消?
吃得消也得吃,吃不消也得吃。這就是敢於去拼命,去頑強戰鬥的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