哆啦哼哼:那叫你什麼?
易暉捧著手機想了想,按住語音鍵鄭重道:「叫我暉暉吧。」
暉光的暉,不是灰色的灰。
既然提到父母,兩人順勢聊起平時幾乎沒交流過的與母親有關的話題。
易暉連猜帶蒙:「哼哼的媽媽一定很漂亮吧?」
哆啦哼哼:你怎麼知道?
易暉道:「我看過你照片啊,兩張呢,從你的手型和輪廓可以看出你是個帥哥,帥哥的媽媽肯定也是美人!」
哆啦哼哼似是被這套邏輯說服了:厲害。[贊]
易暉得意之餘又有些遺憾:「唉,上次去s市沒能見到你,失去了一個親眼看帥哥的機會。」
哆啦哼哼:長得帥是你的擇偶標準?
「不是啊,順眼就行。」易暉嚴肅道,「我媽讓我別找那麼好看的,長得好看的人容易濫情,我有個朋友最近交了個男朋友,看著斯斯文文的,其實花心得要命。」
哆啦哼哼:……也不一定。
「是啊,也不一定。」易暉又換了個姿勢,仰面躺在床上,看頭頂的斑駁天花板,「我就見過一個長得特別好看的,還特別專情。」
只可惜不是對我專情。
兩人拉東扯西地聊了大半個小時,聊到易暉漸漸忘卻恐懼,眯著眼睛開始打瞌睡:「你怎麼還不睡啊……是不是也怕颱風?」
哆啦哼哼:颱風沒到s市。
易暉彎著嘴角嘿嘿笑:「不是照樣嚇到你了嗎?這麼晚都睡不著。」
哆啦哼哼又發一串省略號,道:我是怕你睡不著。
易暉把玩偶抱在懷裡揉來揉去,甕聲甕氣地說:「哼哼的媽媽除了漂亮,一定也很溫柔。」
對方又理不通這個邏輯,他主動解釋道:「哼哼就很溫柔呀,對我都這麼溫柔,對男朋友肯定更好啦……你這麼好,他怎麼捨得走啊?」
哆啦哼哼沉默許久,在易暉快要睡著的時候才發來回覆:我以前對他不好。
易暉打了個哈欠,咕噥道:「那現在開始對他好吧,把他帶回家,好好對他。」
哆啦哼哼:如果是你,會願意跟我回家嗎?
外面刮著颱風,下著暴雨,易暉卻溺在一個由名叫哆啦哼哼的人編織的溫柔鄉裡,似夢非醒間,心中竟生出了類似羨慕的情緒。
「會吧,」他暫且放下那些刻骨銘心的傷痛,站在局外人的角度幻想,「應該會吧……」
誰不想待在屬於自己的家裡,被心上人這樣陪伴著呢?
哪怕在生命的最後一刻他仍在想,如果那人現在推開門進來,他就立刻忘記受過的淒寒風雨,跟他回家。
可惜那扇門直到最後也沒開啟,嚴寒鑽進骨頭縫裡,浸透骨髓的每一寸,就再也暖不起來了。
颱風來得快去得也快,第二天早上醒來天朗氣清,不肯散去的幾片雲徒勞地遮擋著太陽,卻擋不住穿透雲層的光。
上個月小鎮修了一條貫穿全鎮的柏油路,路邊新栽的樹苗一夜過後被吹倒幾根,易暉拿上鏟子,跟鄰居們一起把歪倒的樹苗重新栽回去。
邱嬸家的籬笆也被吹倒一大片,易暉種完樹前去幫忙,騎車去鎮中心的五金行買工具,順便了解了下竹籬笆怎麼搭,需要哪些材料。
江雪梅最近想在院子裡闢一塊地種菜,於是邱嬸家這邊修好之後,易暉就馬不停蹄地趕往鎮南,在路人的指示下找到賣竹子的商販,按尺寸談妥價錢約好時間就先回家了,明天再來取貨。
易暉打算自己學著做,既省錢又多學一門手藝。晚上嘚瑟地把這事兒告訴哆啦哼哼,對方的重點跟他完全相反:用竹子做?動刀嗎?安全嗎?
「我又不是小孩子。」易暉信心十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