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安還想在說些什麼,卻被淳親王的眼神嚇住,乖乖的跟著他回了王府。蘇槐恭恭敬敬送走了淳親王,才轉回身來指著眾人就要開口大罵。蘇清挽坐回自己的座位上,輕聲說道:「女兒有話要說,父親還請稍等。」
蘇槐怒道:「混帳,你還有什麼話好說?」蘇清挽微微一笑道:「流溪,請胡神醫出來。」張氏頗有些緊張道:「蘇清挽,你別故弄玄虛。今日闖下了這樣的大禍,難道還不趕緊回去閉門思過嗎?」
風吹過蘇清挽的髮絲,越發顯得整個人氣度高華。「今日女兒要請父親看一齣好戲,還請父親坐好,別被這齣戲嚇著了。」蘇槐帶著怒意道:「放肆,你到底想做什麼?」蘇清挽帶著恨意道:「女兒要還死去數年的母親一個真相。胡方,跪下!」
鬚髮皆白的胡方帶著哀嘆,顫顫巍巍的跪到了地上。蘇槐的懷疑壓制了他的怒意,坐在椅子上冷眼瞧著。張氏卻幾乎已經要癱在蘇嫣然的懷裡。「娘,怎麼了?」蘇嫣然低聲問道。張氏反覆說著一句話道:「該來的總會來的。」
蘇清挽一臉正色叱道:「胡方,我敬你是老者,不會威言相逼。只是,若你不好好說出當年的真相,我便把你送到你最不想見的人面前。」胡方心裡早已打定主意,此刻長長的嘆氣道:「都是我作孽啊。蘇小姐,小人會一字不落的把當初的事說給你,只求您饒我這一條性命。」
張氏在旁強打著精神道:「胡神醫有什麼話可得想清楚再說,否則鄉下的妻妾子女可要擔心啊。」蘇槐不傻,怎會聽不出其中的威脅語氣。他冷聲道:「胡神醫有話就回吧,本相不才,可還是能保全一些人的。」
胡方點點頭,開始講述當年的故事。「那一年,我來到蘇府為二夫人診病。二夫人因為火氣上行而得病,所以我便開了不少降火溫補的藥材。可我漸漸發現,有人加重了其中溫補的劑量。於是,藥方的作用便從降火變成了催火。」
「當我剛剛發現真相,想要跟蘇老爺稟告時,有一位婆子攔住了我。那婆子說,蘇老爺將來是要當左相的人,蘇老爺的身邊自然也得是貴人相配。有些人不配做左相夫人,哪怕是二夫人。」
「我當時年歲雖小,可也明白醫者仁心的道理。於是,我出言斥責了她並堅持要稟告蘇老爺。可那人顯然早知我會如此,至今我還記得她志在必得的表情。她說,若是我治死這一人,卻能夠換來一生的神醫名號,那也不算虧。相反,若是我治活了這一人,卻要背上一輩子的庸醫罵名,實在是不值。」
「我當時還不明白她什麼意思。後來她繼續說,若是我治活了二夫人,那麼我就得罪了一些人。而這些人的權力,足以讓我在京城中身敗名裂。為了證明她的話不是假的,她甚至還給出了一份我治過的所有病人的名冊。」
「她說只要我治好了二夫人,這些人都會魂斷於當日。相反,若是我裝作看不見,那麼這些人會保我一生名譽無憂。」胡方的雙眼望著遠方,嘆道:「這是我一生唯一害過的一個人,實在是悔恨當初。」
蘇清挽努力的剋制住心中的悲傷,追問道:「胡方,那個婆子是不是髮髻右垂,左臉有幾個小痣?」胡方嘆道:「正是此人。」蘇清挽抬眸道:「父親可都聽清了?」蘇槐心念轉動,想起此人正是張氏身邊最初用的一位婆子,前兩年才去世。他點點頭道:「為父聽清了。」
「那就請父親再聽一出。顧娘!」蘇清挽喚道。顧娘從垂花門外走進來,微不可察的點了點頭。蘇清挽這才朗聲道:「今日這酒宴,是我為了加深與洛安的情誼而設。卻不想,被奸人趁機而入。顧娘,你來說。」
顧娘點頭道:「是,小姐。老奴方才始終在後廚外的偏門處等著今日的食材,卻見到了大小姐身邊的晚凝姑娘去取涼茶。晚凝姑娘性子沉靜,今日卻十分跳脫,不僅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