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上去,搭在樹杈和牆頭之間,小心走了過去,伏在牆頭向裡張望,園子裡黑沉沉,果然沒有人影動靜,不過前面傳來一陣狗叫聲,似乎有三條,而且沒有拴。很快,那三條狗便跑到了後牆邊,不住吠叫。崔豪三人當年在鄉里常偷人家的狗來吃,早已慣熟。白天已找見在街上賣藥的彭針兒,買了些麻藥,割了半斤肉,用麻藥拌好。劉八掏出那幾塊肉丟了下去,那幾只狗果然不再叫喚,開始爭搶肉吃,沒過多久,下面便沒了聲響。
三人又等了一陣,四下全無聲息後,才將軟梯鉤在牆頭,順著爬了下去。白天他們爬上樹已經看好,園子後院是一大片池亭,過去是一座三層碧瓦朱欄彩繪的高樓,看著像是內眷臥房。樓兩側各有幾間平房,應該是僕婢安歇之處。這些房子似乎都沒有人居住,兩天來,只見到最邊上一間屋子裡有個老婦人進出過兩回。
三人悄悄來到左側平房邊,見門窗都關著,裡面沒有動靜。崔豪先踩著耿五的肩膀,輕輕爬上屋頂,又將劉八拽了上去。耿五留在下面望風接應。那二樓背後伸出一道望臺。崔豪和耿五攀著欄杆爬上望臺,先挨個探了探那些門窗,全都鎖著,只有最西邊一扇門輕輕一推便開啟了,一陣幽香隨之飄出。
崔豪聽了聽,裡面毫無聲息,這才一步一步悄悄走了進去,房中幽香越發濃郁。就著月影,他向屋裡環視,小几繡墩,妝臺銅鏡,繡榻床帳,果然應該是內眷的臥房。他先輕步走到床邊,床帳並沒有放下,床上也沒有睡人,他這才放了心。這時劉八也悄悄跟了進來。兩人照事先商議的,劉八去翻箱櫃,崔豪收卷被褥。崔豪先將左邊床帳扯了下來,交給劉八。隨後去扯右邊床帳,剛扯下來,卻猛地看到裡頭蹲著個黑影,驚得他頭皮一麻,險些叫出聲。
沒等他定住神,那黑影忽然躥了過來,崔豪眼前寒光一閃,隱約看到一把刀向自己砍了過來,幸而他一直習武不輟,眼看那刀要砍中肩頭,忙一側身,隨即一掌劈向刀柄處,正劈中握刀的手腕,那刀哐地跌落到地上。劉八這才聽見,在屋子那頭驚喚了一聲。崔豪被他叫聲一擾,左耳被一拳重重砸中,幾乎將他擊倒,他趔趄一步,忙揮拳朝黑影反擊,那黑影卻靈巧一閃,跳到地上,隨即飛躥出門。崔豪辨不出這人是男是女,怕這人出去叫嚷,忙幾步追出門去,卻見那人一躍而起,翻過欄杆,接著便縱身跳了下去,身法輕靈,燕子一般,落地後一點聲響都沒有。崔豪忙往下望,見那黑影飛速繞過水池,躥進旁邊的花叢暗影中。不多時,只見後牆牆邊,一個黑影凌空而起,躍上牆頭,隨即輕盈跳下,再不見影。
“什麼人?難道和我們一樣?”劉八也跟了出來,悄聲問。
“管不得了,趕緊收卷東西!”
兩人忙又進到屋中,崔豪用床帳收裹好被褥繡枕,又去幫劉八搜檢箱櫃,來不及細看,將易帶的器皿物件全都打作一包,隨即出門翻到旁邊平房頂上,下面耿五接住東西,三人急忙原路返回,爬出了牆。
馮賽騎馬出了東水門,去尋崔豪三弟兄,才到爛柯寺,卻見邱遷等在那裡。
“姐夫,寒食前一天,三哥去了應天府。”
“哦?我也才從孫羊店問到,他和一個官員模樣的人談到應天府。”
“他去應天府做什麼呢?”
“目前看,他是被汪石誘捲了進去,陷得極深。”
“寒食前一天他去的應天府,清明就回來了。什麼事會趕得這麼急?”
“從去年開始,他就一直瞞著我,做了許多事情。”
“去年?”
“嗯,去年十一月,他曾帶著汪石去陝西收買便錢公據。”
“那時他就已經認得汪石了?難道姐姐和甥女們真是他幫著拐走的?”
“眼下還不清楚。”
“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