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一刻都不會漏過。”
“好。我就不說‘謝’字了!”
耿五發現草叢中的煤渣後,便順著那些煤渣往路上找去。
護龍河岸上大道對面有條縱道,是田間土路,很窄,只容一輛牛車。路兩邊都是麥田,才墾種不久,剛剛露些青苗。土路一直向東延伸,盡頭一片柳樹,樹後隱隱有一片莊宅。
耿五便沿著土路繼續找,果然,塵土間不斷能看見一些煤渣。他一路找著,走了有幾百步,來到那片柳樹叢,後面果然是一大座莊院,煤渣一直灑到莊院的大門。還沒走進,大門內傳來一陣狗叫。
耿五怕被人發覺,忙躲到柳樹叢中,順著莊院的圍牆,穿過田地,來到莊院的後面,院裡狗叫聲仍然不斷,不過聽聲音,狗是拴在院門邊。他見後牆外也有幾棵高柳,便爬上其中最高的一棵,扒在樹杈上向院裡張望。
果然,院子中間堆了一座小山一般的烏黑石炭。
馮賽又趕到西外城新曹門,到城門外的橋上一看,耿五還沒來。
他便下了馬,站在橋邊等,這時晚霞漸散、天色將昏,橋上往來的人趕著回家,都埋著頭走得匆忙。他心裡升起一陣憂悶,又有些惴惴不安,自己的五個疑問已經證實了三條,現在就看劉八和耿五了。
正在焦憂,忽然見餘暉中,一個身影沿著護龍河小跑著趕了過來,是耿五。
“馮二哥,找見那些炭了!就在南邊二里地遠,一個大莊院裡。”
“多謝耿兄弟,受累了!”
“嘿嘿,這算不得什麼。我這就趕到觀橋那邊去。”
兩人隨即分手,馮賽驅馬趕往雲騎橋。
查出了炭的下落,馮賽心底安穩了不少。剛到雲騎橋街口,就見劉八坐在一個煎食攤上埋頭嚼吃。
“馮二哥,”劉八忙丟下手裡的半根煎白腸,用手背抹掉滿嘴的油,“我已經問明白了,全都被二哥說中了。這是買好的飯食。我吃完這點就過去。”
“好!多謝劉八兄弟,你吃飽些。”
五條都已證實,馮賽頓時有了些底氣,不過也越發覺得這事險惡。
他從劉八手中接過食籃,驅馬走到祝德實宅門前。門廳深闊,兩層琉璃瓦的門簷,是官宅的模樣。祝德實只是個商人,依禮制不能有這等門戶,恐怕是沾了兩個大舅的光。馮賽將馬拴在門邊馬柱子上,提著籃子走了進去,家僕阿錫見到他,有些驚異,拜問了一聲,忙去裡面傳報。
祝德實這座宅院在京城只算三等,不過庭院中花木料理得好,一進去,就見落日餘暉中,幾樹新花如霞,一片古綠蔥蘢,十分幽靜怡心。馮賽剛走到中庭,祝德實披著家居的白絹道袍從前堂迎了出來:“馮二哥?”
馮賽看他神色溫和如常,便也微露出些笑:“祝伯,我來跟您說炭船的事。”
“好,先進去坐。”
馮賽在客椅上坐下,將食籃放在腳邊。祝德實看了那籃子一眼,微有些納悶。
“祝伯,宮裡的炭今晚就能運過去。”
“哦?”祝德實目光一閃,果然有些意外,“你找見譚力了?”
“沒有,此人眼下恐怕很難找見。”
“那些炭是……”
“這事有些繞,一時也難說清楚。”
“那就慢慢說。”祝德實笑了一下,聲氣中透出一絲失望。
“我得趕緊催著把宮裡的炭運過去,今天恐怕沒時間細說。我來,除了報信,還有一件事要求祝伯。”
“什麼事?”
“我那妻弟柳二郎現在祝伯宅裡?”
“嗯?哦……是,剛才吳蒙把他送過來的。”
“宮裡的炭我能保證送去,能否懇請祝伯讓我把二郎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