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西南側峰,後山之中的一個別院內。
春寒料峭,風中猶自帶著幾分寒意,吹入了這座別院的內庭中。
吳龍傑帶著麾下的幾名心腹,伴同來自天道盟的一眾管事長老們,走入暫時關押嚴紂的所在。
因為如今嚴紂已經是牽動各方勢力人心的要犯,他們特別動用上佳的治療手段,讓他清醒過來,同時為防魔盟鋌而走險,派人前來劫獄,也在此間安排瞭如同鐵壁的守衛,搞得好像嚴紂才是這裡的主人,身份尊崇,不容有失一般。
但這一眾人等都清楚他們此行目的,面上沒有絲毫表情,如同木人般魚貫而入,來到一個四面都是牆壁,內裡除了一排座位,對面一張椅子之外,再無其他物件的小屋中。
這裡甚至就連視窗,都讓人用石料堆砌起來,然後澆上厚厚的一層鐵汁,封得嚴嚴實實。
其他地方間隔幾步,就被粗大的鐵釘釘上,從其顯露在外的神秘道紋來看,是屬於法器一類的禁制節點,似幻似真的金屬光澤浮動在裡外壁表,給人一種銅牆鐵壁的質感。
幾根人臂粗的蠟燭在鐵製的燭臺上旺盛的燃燒著,因為密閉的緣故,使得室內的空氣都變得渾濁起來。
但是眾人依舊沒有絲毫表情,默然在那一排坐下。
不久之後,重枷在身的嚴紂,就在整整一個小隊的兵人精銳押解之下走了進來。
那些兵人把嚴紂帶到眾人對面的座位上,強制讓他坐下,然後便退開至兩旁,各自貼著牆壁而立。
“玄陰宗長老嚴紂!你可知罪?”
吳龍傑看了身邊的天道盟管事一眼,那管事便開口,聲色俱厲的喝問道。
嚴紂似乎仍然重傷未愈,只是被秘法刺激生機,保持意識的清醒,聞言抬起了頭。
不過他終究還是一位地階六轉的御靈師,平常祭煉活人,大煉屍兵,更是時常與死亡為伍。
這點陣仗,根本嚇不到他。
他見問話的只是一名地階三轉修士,不由得嗤笑一聲,道:“天道盟難道無人了嗎,區區無名小輩,也配問罪於我?”
“你……”管事長老眼中閃過一絲怒意。
他是天資低下,僥倖晉升地階之後,幾乎再無寸進不錯,但這些年在天道盟任事,可是兢兢業業,深受高層看重。
他的手中也執掌了不小的實權,何曾被人這般傲慢輕辱?
不過吳龍傑等人聽到,卻是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
天道盟監管天下正道,四處替天行道,懲惡揚善,對付過的窮兇極惡不知凡幾,桀驁不馴,在這裡是行不通的。
管事長老也很快想到了這一點,瞬間冷靜下來。
“既然你不說,那我來替你說。”
“去歲十二月十日,你與方一成兩人結伴前往玉露坊,十一日,奉命出擊,卻非在戰場與正道之人正面作戰,而是前往滎山國散佈瘟疫,屠殺凡民,大煉屍兵。”
“短短一月間,滎山國境之內,鬼怪為患,殭屍噬人,遇害者達百萬之數!”
“這還只是粗略的統計,因為殭屍為禍,引發凡民流離失所,盜匪四起,饑荒,疫病,兇殺等等而死傷者,數倍於此!”
“此後數月,更是持續死傷三百餘萬,整個滎山國,除王都被列入保護範圍,得以倖免之外,其他地方,幾乎十室九空……”
管事長老述說的時候,其他人聽著,也禁不住微微動容。
雖然他們來此之前,就已經透過盟內的訊息渠道,還有特別調取的卷宗,瞭解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對嚴紂與方一成所犯下的罪孽,也早已有數,但聽到直接受害者高達百萬以計,間接死難三四百萬,仍舊還是為玄陰宗煉屍法門對無辜平民的殺傷力暗感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