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鈞一時間怔住了,當下也不顧腦袋傳來的頭疼,便試著起身,同時眼睛似是在找尋什麼。
“別看了,高考早已結束,你都已經昏迷了三天三夜。”秦柔笑道。
葉鈞聞言,不由大驚,下意識道:“現在是哪年哪月?”
“你該不會是被磚頭砸糊塗了吧?”
秦柔聞言笑得花枝招展,畢竟陳國芸已經一而再再而三複查過葉鈞的大腦,斷定內部一切正常,不過瞧見葉鈞神色湍急,解釋道:“現在是1996年6月11號。”
1996年?
葉鈞聞言,還來不及胡思亂想,就猛然瞥見門前立著一男一女,這一瞬間,葉鈞眼眶溼潤,因為這正是先後離他而去的親生父母。
葉鈞很希望這並不是一場到頭來空悲兮的夢境,他能清晰感覺到父親葉揚升與母親董素寧的真實存在,聽著母親無微不至的關懷安慰,以及父親不時吐露的嘮叨訓誡,以往葉鈞只會不耐煩的哼哼,但今日,卻出奇的虛心聆訊,這讓董素寧喜出望外,一個勁誇張葉鈞懂事長大了。
“你這孩子,剛說你懂事,怎麼這麼快就將狐狸尾巴露出來了?別打擾陳醫生工作,明白嗎?”
一連兩日過去,葉鈞的身體越來越好,而葉鈞也清楚自己並非沉睡在甜美的夢境,而是回到了那段灰白的心酸過去,這一次,他發誓,絕不再讓悲劇厄運降臨在他身上,更不能讓以往的種種遺憾繼續纏繞在他心頭。
“阿姨,不礙事。”
面對葉鈞時不時的藉故搭訕,這種在陳國芸眼裡應歸咎於性騷擾的行為,向來是殺伐果斷。不過考慮到葉鈞乃是病人,而且並未做出太過出軌的冒昧舉動,加上董素寧在旁,即使心中不悅,但也將就著隱忍不發。
今日,是葉鈞出院的日子,瞧著兒子生龍活虎的模樣,作為母親的董素寧也不忍葉鈞繼續待在醫院受苦,畢竟病房中沒有冷氣,反而散發著一股福爾馬林的臭味,在這六月氣候中,完全是一種煎熬。
辦理出院手續時,葉鈞就有一搭沒一搭‘騷擾’陳國芸,溺愛兒子的董素寧豈會猜不透葉鈞的如意算盤,不過倒是睜隻眼閉隻眼,畢竟一門心思巴望著兒子娶媳婦抱孫子,對於陳國芸的精明幹練也挺滿意,當然,最重要是看中陳國芸的端莊賢惠,這種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的媳婦可不好找,既然寶貝兒子喜歡,作母親的,又豈會橫加干涉?
不過,也瞧見陳國芸漸漸流露出不耐,善於察言觀色的董素寧這才站出來制止葉鈞的‘胡作非為’,避免物極必反,同時壓低聲音道:“晚上你爸邀請郭叔叔來家吃飯,慶祝你出院,好像曉雨也會來。”
郭曉雨?
葉鈞聞言,這才壓下對陳國芸‘糾纏不清’的心思,雖說葉鈞也清楚,現在的他,與陳國芸只是比匆匆過客稍稍熟悉的陌生人,但依然按耐不住心頭的那股異樣。畢竟姑且算是上輩子的葉鈞,與陳國芸的關係也是床上夫妻,床下戀人,彼此間的瞭解,不僅侷限在肉體上的毫無保留,就連思想上,也是心有靈犀。
葉家與郭家,一直以來都關係極好。就說葉揚升與郭海生,就是從小玩到大的鐵哥們,用他們的話講,兩人串在一塊,或者擱一爐子,都知道對方想些什麼。不過,兩人也不是沒有分歧,就說進入社會後,一個選擇從政,另一個,卻選擇從商。但是,不同的職業與志願,卻並不妨礙彼此間的這份兄弟情誼。自從葉揚升調任為廣南市副市長,郭海生就拖家帶口,定居在了廣南市,兩家人時常聚在一起,其樂融融。
至於郭曉雨,印象中,是一位靦腆善良的美麗女孩,可惜那場厄運,不僅收走了葉揚升,同樣,也帶走了郭海生。葉鈞當年很清楚,若非郭海生執意要營救葉揚升,不會死,郭曉雨,也不會失去父親,說到底,葉鈞與郭曉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