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揉了揉她的頭。
“其實,今天來之前,我還期待著他會不會是你託付終生的人呢……”劉大夫說到這裡,嘆了口氣。
“先生,長幼有序,您還沒成親呢。我也不好考慮終生大事呀。而且,不管怎麼說,我也是成過親的人了,還……還有孩子。”相黎說道“還”字時頓了頓,不過,還是用平常的語速語氣把後半句話說完了。
“當初你跟我說三皇子讓你三年後回京時,就是用你的那個孩子相脅的。可是,我們都回京這麼長時間了,你從來沒有提過想見那個孩子。是怕跟他感情深了被三皇子進一步的威脅嗎?”劉大夫以前,從來沒有跟相黎談過孩子的事。即使當初在路上相黎告訴他因為三皇子以那個孩子相脅,他們三年後必須回京定居時,他也只是說了“走三年,對我這把老骨頭來說,已經是極限了”。
“不是。我相信就算我真的隱姓埋名,堅持不肯回京,姜漓也不會把孩子怎麼樣的。我真的決定回來,是因為他對我的那份感情,居然到了他會用孩子威脅我的地步,不像是他的風格。因為,就算不威脅我,以他的能力,也有很多種方式讓我沒有自由的,神不知鬼不覺的結果了我更是輕而易舉。
我之所以從來不提要見那個孩子,其實,其實是因為我不知道該以什麼樣的身份態度與他相見,他現在已經七歲(古代按虛歲算,相黎入鄉隨俗)了。在他由一個嬰兒長到兒童的這幾年裡,我沒有給過他一絲一毫的照顧,他生病也不是我陪在身邊,哭鬧的時候我也沒有哄過他,我實在沒有辦法在他面前擺出一副母親的姿態來。
而且,就算見面了,我們也不能生活在一起。還可能因為我們的見面被人看到,給他們父子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還有,當初因為我的私心,沒有給他一個身份,雖然間接的幫他避過了很多麻煩。可是,我又怎麼會知道他自己是不是想要避開那些麻煩呢?如果他跟他的父親一樣是一個有野心的人,那麼,我一開始的決定,就讓他在起點上尷尬了許多。
我怕他恨我呀。”
這些,相黎在心中思量掙扎了很久的。幾年裡,她一直從樊醜帶來的信裡知道那個孩子的訊息,他的成長片段。本來她當初認為與她無關的獨立的生命,已經被姜漓的語言描述潛移默化的住進了她的心裡。並不是很顯眼的一個角落,但是,卻是最柔軟的一個角落。
可是,她現在雖然有能力撫養那個孩子,卻沒有立場要回那個孩子。姜漓沒有再結婚,現在,那個孩子是他唯一的孩子,而從他時不時的信中提到的隻言片語,相黎能夠看出,姜漓很愛那個孩子,並不是溺愛,而是作為一個嚴父好好的教育培養著那個孩子。
那麼,姜漓跟那個孩子之間的羈絆,就不僅僅是血緣,還有感情。而她,除了那份血緣的羈絆,什麼都沒有。
並且,這份血緣的羈絆,不過是來自她撿來的這個身子,所以,她心中,想到血緣的羈絆也是不能理直氣壯的。
“你呀,就是凡事想得太多,顧慮太多。這個世界上,並不是你關心的人都需要你犧牲隱忍付出為他們算計的,有的時候,你也該試著從他們那裡索取一些,依靠別人一些的。”提到孩子,劉大夫其實是有些擔心相黎失控的,都做好了安慰她的準備。可是,她卻如此理智冷靜。
可是,劉大夫心裡知道,相黎表面上態度越是冷靜堅決,私下裡,她想到那個孩子時負罪感就會越明顯強烈。就如同她想到她的那個丫鬟時一樣。
他收了一個比尋常男子還堅強理智的女徒弟,可是,他收的也是一個心軟到極致的孩子,這麼多年,明明跟在他身邊看了那麼多,經歷了那麼多,卻沒有被染了顏色,還是那麼天真。
可是,這份天真又不是幼稚,與其說是幼稚,不如說是固執,她不是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