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月慢慢地彎下腰,她行了告退的禮,後面的半句還沒有說完,秀家就站了起來。
&ldo;我還有事要辦,你在這裡休息吧。&rdo;
一邊說一邊感到歉疚,秀家好像在對自己說,緊跟著又重複了一遍新婚之夜說過的話:&ldo;有什麼需要的盡可以對我說。&rdo;
句月望著他,差不多就在秀家快要走出門口的時候,這個從輿入到現在說話沒有超過十句的新娘忽然鼓足勇氣,用一種像是思慮了很久的鄭重語氣開口道:&ldo;今晚我在房內靜待您的到來,請無論如何讓我盡到妻子的義務。&rdo;
秀家的腳步一滯,被那句話所產生的千絲萬縷的情愫所纏繞著,不再向前移動。
他沒有回頭看,雖然明知道句月不會露出刻骨的期待表情,卻還是不忍心面對她。
不知道為什麼,只有這件事,他一點把握也沒有,如果不愛她,擁抱她又有什麼用?
&ldo;對不起。&rdo;
話音落下時,秀家飛快地走了出去,身後的房內只留下句月一個人。
實際負責召募浪人工作的,是尾張德川家的家臣之子成瀨廣勝。
新招來的大批浪人集合在一起,經過甄選受命於尾張藩的掌權者。
當成瀨要把寫上各人名字的名冊交給秀家的時候,剛好在路上遇到了長子光正。
&ldo;在徵募浪人啊。&rdo;
光正別有深意地道:&ldo;秀家對浪人還不是一般的有好感,那種野狼一樣到處流竄的人,到底能成什麼大事。&rdo;
一邊說一邊把目光落在成瀨手中的名冊上,忽然道:&ldo;可以讓我看一眼嗎?&rdo;
既然是光正要看,當然沒有拒絕的理由,而且這也不是什麼機要的事。
草草地看了一遍之後,光正似乎沒有找到想找的東西,他把名冊丟還給成瀨道:&ldo;竟然招了這麼多,真是辛苦你了。&rdo;
這件事並沒有讓秀家知道,一來成瀨覺得只是不值一提的小事,二來為了減少兄弟兩人的衝突,有些事家臣們也會儘量避免。
在這個看似平靜的那古野城中,各方勢力漸漸分成兩派,各自站在支援的人背後暗中較勁,但是成瀨看著秀家的時候,卻一點也沒有覺察出他有任何焦躁和急於求成的樣子。
秀家細細地看著每一個名字,這些浪人大多來自失勢的大名和武士家,也有率領自己早先的部下一起投奔的,秀家看了一遍之後,表示對成瀨的細心甄選十分滿意,但是當成瀨以為要把名冊還給他的時候,秀家卻又拿起來,重新看了一遍。
這一遍甚至比第一遍更仔細,一邊看一邊還輕輕地念出每個人的名字。
成瀨只好在旁邊等著。
過了一會兒,他發現秀家沒有往下,而是停留在一處,反覆念同一個名字。
&ldo;內藤正治……&rdo;
彷彿在低聲沉吟,又好像在反覆推敲,秀家忽然問道:&ldo;松前藩主的家老內藤清二,他的兒子叫什麼名字?&rdo;
成瀨一怔,想了想說:&ldo;長子叫一郎,次子叫丞之介&rdo;
&ldo;那麼這個正治是什麼人?&rdo;
&ldo;可能是分家的人吧,而且內藤的兩個兒子不是都已經死了嗎?&rdo;
&ldo;死了?&rdo;
秀家不免一驚,成瀨接著道:&ldo;據說是對松前藩主利廣的死因有所懷疑,父親和兄長隨主公殉死後次子更揚言要找出真兇,被幕府趕出封地就下落不明,有人說是遭到追殺早已死了。&r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