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太拼命,總要注意身體才好,即便是訊息十萬火急,也抵不過你們兩個的身體要緊。”
“多謝主上關心!”二人忙跪下謝恩。
玉綰從髮間抽出簪子,雙手微微用力,玉簪切口整齊地從中斷裂,裡面露出一卷薄得透明的絲卷。她雙手托起高舉過頭呈給齊淵銘。
齊淵銘猶豫了一下才伸手接過絲卷,沒有忙著展開卻說:“你們二人下去好生休息,最近沒什麼事情需要你們出去,休整一段時間吧。”
玉綰對於外面的這些事務並不是很懂,她之所以願意到處亂跑並不是因為她明白這些的重要意義,而是為了能夠親近和保護尚延。所以她並沒有什麼異議,心裡還有些雀躍地想趕緊回到家裡,好久沒見到師父,家中的小狗不知道長大了多少,牆角種下的瓜秧現在應該已經沉甸甸地綴滿金黃的南瓜。
相較於她的歡欣鼓舞,尚延卻突然抬眼去看齊淵銘,這本是極其犯上的舉動,但他毫無畏懼,目光如劍一般直射向齊淵銘的雙眼。
玉綰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得差點兒叫出聲來,急忙用手捂住了嘴巴,她雖然滿心沉醉於武學,但從小就開始接受的,全都是為主上、為齊國死不足惜的教育。而主上對她來說,是不敢有半分不敬去仰望的存在,所以尚延這般的舉動,足以把她駭得花容失色。
可齊淵銘不但沒有震怒,反而有些閃躲地避開了尚延的目光,轉身好像要走,口中只說:“回去好好休息吧。”
“主上!”尚延膝行幾步繞到齊淵銘的面前,上半身挺得筆直,但是不敢再抬眼去看,只沉聲道:“主上,裕豐城被圍已經大半個月,璟朝如今已經二十餘萬精兵南下剿匪解困,我等回程之時,尉遲晞正領兵從外包抄,卻還未正面進行過沖突,正是主上率軍東進的大好機會,當初臣等離開的時候。主上是多麼意氣風發,向我們預想描繪征戰的壯觀情形,但我們晝夜趕路帶回的訊息,主上為何看都不看就要離開?”
齊淵銘神色怪異,嘴唇蠕動幾下,卻還是沒有說出半個字來。
“主上!”尚延又跪行上前兩步,“為了這調虎離山之計,真可謂是傾盡全國之力,國庫剩餘無幾不說,光適婚女子和青壯勞力,咱們就各送出去了五萬。主上,整整十萬人啊!女子都是容貌清秀,男子都是壯實健碩的,那可都是未來十年應該從事生產生育的中堅力量,為得不就是咱們世世代代想要東進的願望嗎?為了這個心願,每一代的君王都絞盡腦汁、殫精竭慮,為了這個心願,多少男兒在戰場上失去了生命永遠不能重回家園,多少家庭為此支離破碎。但是主上,沒有人埋怨,沒有人退縮,對於咱們齊國的兒女來說,這個心願超越生命和家庭的全部意義。是可以為之拋頭顱灑熱血的存在。主上,如今大好的機會就已經擺在您的面前,這是一條用百姓的生命血淚,朝臣的鞠躬盡瘁鋪成的路,您現在已經站在起始處,應該激動、興奮、感慨……怎麼能如此無動於衷啊主上!”
大殿內安靜得掉根針都能聽到,齊淵銘背手站在殿中,沒人看見他的表情,但是他的沉默讓殿內的氣氛壓抑到了極點。玉綰捂在嘴上的手早已不知什麼時候鬆開,半張著嘴,難以置信地看著尚延。從小時候他被人下毒,撿回了命卻毀了嗓子以後,自己從未聽他說過這麼多的話。雖然自己從未嫌棄過他的聲音,可那種聲音也是聽了多年才稍微習慣,但若說覺得不再刺耳那絕對是自欺欺人。不過這一次,她是真的覺得尚延的聲音是那般好聽而感人,讓她的眼淚不知不覺間已經打溼了身前的衣襟。
殿內此時死一般地寂靜,所有人都壓抑著自己的哭泣,不敢發出半點響動。尚延依舊直挺挺地跪著,他似乎不聽到齊淵銘的回答、不見他看那絲捲上的情報就不肯起來。
但是長期的缺乏睡眠和急速趕路,已經掏空了他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