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蠻騎著龍鷲,各握著一杆長近兩丈的青銅蛇矛,疾速俯衝而下,想要將我搠穿、貫挑於空中。
我避無可避,又無法掙斷混金鎖鏈,格擋反擊,正想翻身衝入海里,天空中又劈過一道閃電。
“叮!”砍柴刀突然沖天飛起,就如同那道稍縱即逝的閃電,在黑暗中劃出一輪刺目的光弧。
那三個蠻子嘶聲慘叫,連人帶馬都被劈成了兩段,血肉紛揚。
我突然醒悟,以我現在的修為,雖然不能做到“以人為刀,氣為鋒,萬物為招決”,但以陰陽二炁駕御這柄柴刀,已然綽綽有餘!
氣隨意動,意與境合,氣境相生,無兵不可用。
只要能藉助此刻風暴驚濤的天地偉力,這些蛇蠻,又如何敵得過這鏽跡斑斑的砍柴刀?
霎時間,鬱積的憤怒、屈辱、悲傷、喜悅……全都隨著熱血湧上我的頭頂,我旋轉著沖天躍起,啞聲長吼,與四周喧沸的狂濤相互感應。
柴刀環繞著我,飛旋破空,發出尖利的激嘯,勢如颶風奔雷,那些蠻子飛騎剛一接近,立即被斬得骨肉橫飛。
幾艘蛇頭潛水船距離我尚有十丈,被柴刀氣芒所劈,“咯啦啦”地裂開幾道縫隙,再被浪頭拍卷,頓時迸炸開來。
四周驚呼迭起。
大浪扶搖,海面如沸。我長吼不絕,說不出的痛快。
柴刀時而如犴風,時而如雷電,時而如巨浪,時而如烈火……摧枯拉朽,所向披靡。
頃刻間,便有九艘潛水船被我劈沉海底。那些飛騎更是驚慌逃竄,狼狽萬狀。
我殺得興起,卻沒注意到身上的蛛絲越絞越緊,越拉越長,羅澐身子突然朝下一沉,被幾條蛛絲勾著盪出六七丈外。
我猛吃一驚,想要伸手將她拉回,奈何雙臂被混金索綁縛,無法動彈。還不等我變向回追,幾個蠻子已趁機騎鳥俯衝,揮刀斬斷蛛絲,將她虜走。
“放箭!放箭!”就在同時,箭矢漫天亂舞,全都朝我射來。
心念一分,陰陽二炁立即散亂,“哧哧”連聲,我左腿、右肋一陣劇痛,已被三支長箭貫入。和柴刀一起,如斷線風箏般墜入海中。
蠻子歡呼四起,揮劃長槳,朝我迅速圍來。
波濤浮沉,閃電飛竄。兩支鐵箭夾在我肋骨間,每吸一口氣,便鑽心劇痛。海水裡瀰漫這濃烈的血腥。
無形刀的心決雖然厲害,但我終究才修行了兩個多月,要想保持始終如一的全神貫注,談何容易?只要稍有分神,意念、真氣與天地間的聯絡便驟然隔斷,留與敵寇可趁之機。
這些蠻子倒也罷了,換作高手相爭,剛才這一瞬間的失誤,便足可讓我萬劫不復。
刀有形,意無形,要想退而求其次,以有形之刀,發揮出我所擁有的最大威力,必須先設法掙斷身上的混金鎖鏈。
蠻子高呼怪嘯,箭矢擦著我周沿,接連不斷地穿入水裡。
我突然閃過一個念頭,咬緊牙關,凝神聚念,感應那轟鳴的雷聲,咆哮的巨浪。
“轟!”驚雷方起,那柄柴刀又從幾丈開外破浪衝出,在空中猛一回旋,閃電似的朝著我自己的左肩劈來。
眾人譁然驚呼,我眼前一黑,劇痛攻心,柴刀已劈斷混金鍊的扣鎖,嵌入肩骨一寸有餘。
“嘭嘭”連聲,扣鎖立斷,混進索被陰陽二炁鼓震,頓時飛卷拋揚。
全身陡松,真氣蓬然四溢。我反手拔出柴刀,啞聲怒吼,隨著浪頭沖天飛起,一個筋斗便躍到了那劫走羅澐的蠻子上頭,一刀劈下,將他天靈蓋剁得粉碎。
電閃雷鳴,天地昏暗,狂風捲著暴雨,肆虐在巨浪與黑雲之間。
我左臂抱緊羅澐,乘風踏浪,來去如奔雷,怒吼著穿掠於眾蛇蠻之中。每一刀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