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餘力,接連震飛八塊大石,卻來不及再提起抵擋,暗呼糟糕。
“哧!”左腿一痛,已被箭矢貫入,身子頓時失衡。相柳“呀!”地失聲痛吟,也被射中肩窩。
巨石接連呼嘯衝來,我下意識地翻身飛旋,將她護住,雖然奮力擋開了前方的兩塊巨石,後背卻再次被大石猛撞,“哇”地噴出一口鮮血,天旋地轉朝山崖下墜落。
蠻子齊聲歡呼,亂箭、巨石、蛇矛、鐵錐……和著暴雨狂風,四面八方地攢射而來。
相繇更不給我半點兒喘息之機,連發了七支青鐵火矢,我避擋開了六支,卻被最後一支貫中右肩,火焰噴舞,半身全都燃燒起來了。
不遠處,那水柱越噴越高,像一條蒼龍直破霓霞,攪動著奼紫嫣紅的層層雲海,躥舞起數百道閃電。
雷鳴震耳欲聾,使得天搖地動。左側山嶺搖搖欲墜,冰壁不斷迸裂,雪崩連連,彷彿隨時要坍塌下來,將我淹埋。
要想就出羅澐,只有險裡求生,先保住自己的性命!我咬牙拔出箭頭的鐵箭,抱著相柳朝那崩塌的滾滾雪浪衝去,“轟”的一聲,半山如傾,將我們掀撞在冰壁上,周身骨骼彷彿全都震碎了。
上方驚呼迭起,那些蠻子沒想到我竟會自殺似的衝向雪崩處,紛紛勒韁盤旋,不敢追來。
漫天的巨石、箭矛被雪浪重重推卷,頓時麥稈兒使得拋飛飄舞,各散東西。
四周漆黑混沌,什麼也看不清楚。我傷口迸裂,鮮血淋漓,真氣也岔亂難聚,唯有聽天由命,抱緊相柳,朝下翻身急墜。接連撞在崖壁、冰石上,痛的金星迸舞,淚水交湧。
閃電驟亮,下方是深不可測的崖壑,尖石如犬牙兀立,稍有不慎,便會撞得頭斷骨裂而死;上方玉嶺如傾,雪濤怒吼,搖搖噴湧出數百丈遠,遮蔽了大半個天空,就像是萬千銀獅白龍咆哮奔走,貼著陡壁,滾滾席捲而下。
與這天地威力相比,人實在是渺小不足道。一旦被這崩塌的冰雪捲入,縱你有*鐵骨,也是死路一條!
眼角撇去,我突然瞧見下方的崖壁上有一道狹長的縫隙,精神大振,抱著相柳貼壁疾衝,猛地一個翻身倒掛,縱聲大喝,左臂氣刀轟然劈入。
生死關頭,真氣竟格外雄渾充沛,石隙頓時迸炸開來,豁出一個寬三尺、深一丈的罅洞,恰好夠兩人棲身。
方甫衝入,身後轟隆狂震,血崩冰碎,彷彿整個世界都隨之崩塌了。
我氣血翻騰,腦中嗡嗡作響,就連指尖也不自覺地簌簌顫抖。相柳緊緊地貼著我,胸脯劇烈起伏,溫熱的氣息吐在我的脖子上,酥麻難耐。
閃電一道接一道地亮起,透過那瀑布般傾瀉不絕的雪浪,將洞隙內映得忽明忽暗。相柳驚魂甫定,淡綠的雙眸瞬也不瞬地盯著我,突然霞生雙頰,咯咯大笑起來。
外面轟隆狂震,那些蠻子當然聽不見笑聲,但我還是下意識地扼住她的喉嚨,喝道:“你笑什麼?”
她臉色漲紫,眼角眉梢卻依然滿是笑意,我手微微一鬆,她咳嗽著喘了幾口氣,笑著說:“我笑你面狠心軟,說得出,卻做不到。”
我心中一凜,又想起姥姥說的話,她常說我堅忍不拔,勇猛無畏,固然很好,但對敵人中的老弱婦孺總下不了狠手,終有一日會因此翻船。饒恕敵人,就是害了自己,要成就大業,就必須要冷酷無情!
“住口!”我右手一翻,將蛇形尖刀抵在她的咽喉上,怒從心起,“你以為我不敢殺了你麼?”
她卻似毫不害怕,微笑著說:“你若要殺我,為什麼剛才不一刀割斷我的咽喉?為何不將我當做盾牌,去擋那些箭矢飛石?為什麼不將我丟到山崖底下?為什麼反倒護著我、救我?”
我被她連番詰問得說不出話來,又是羞惱又是恨怒,冷冷地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