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現在卻不得不趕鴨子上架,只能努力板著臉色不露怯,走完了過場。
除了
() 站得很遠的一些朝臣之外,來送行的親王只有裴泓。
直到現在也沒見到蕭弄露面,鍾宴笙心裡愈發低落,也沒注意裴泓講了什麼,回過神來才嗯嗯點頭:“我知道了。”
裴泓端著一杯送行酒,看他心不在焉的樣子,笑了笑:“小笙是在等其他人嗎?”
“……沒有。”在宮裡待了一段時間,鍾宴笙已經能面不改色地撒謊了。
裴泓自行飲下送行酒,隨手將杯子往後一丟。
“啪”地一聲脆響。
“小笙,可別出事了。”裴泓溫和地望著他,“景王哥哥多去拜拜佛,求你平安歸來。”
晨風很大,天色還昏暗著,鍾宴笙感覺能這個時候起來送他,景王人真是太好了,乖乖點頭:“謝謝景王哥哥。”
景王哥哥真好,還拜佛求他平安。
一點也不像那個面都不露的哥哥。
話別裴泓之後,鍾宴笙翻身上了馬,一勒馬,帶上兵馬,快馬行出了城門口。
保持著昂首挺胸的動作不到兩盞茶的時間,鍾宴笙開始乏了。
昨晚沒睡好,好睏,穿著甲好沉,騎馬也好累,腰痠腿痛。
老皇帝吩咐了,鍾宴笙作為皇室子弟,更要以身作則,不可嬌生慣養。
所以沒有馬車坐。
還好是到渡口去坐船南下,不然他可能堅持不到寶慶府,就要先走一步了。
去渡口的路頗遠,天色漸漸亮起來,悶熱的空氣籠罩,雜亂的馬蹄聲入耳,鍾宴笙難得感到幾分煩躁,離京城越遠,他心中越失落。
到最後蕭弄還是沒來。
不過那日蕭弄本來就沒答應過他要來就是了……是他自己很自信地覺得,哥哥肯定不放心他,會答應陪他南下的。
就算不來,也不差人來看看他嗎?
鍾宴笙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如果是裴泓沒來,他一定不會這麼難過的。
他蔫噠噠的,像根被曬蔫的小白菜,忽然之間,所有人都聽到了一陣如雷的馬蹄聲,整齊地朝著這邊奔來。
鍾宴笙吃驚地睜大了眼,轉頭望去,天光亮起一線,數百個騎著馬的黑甲兵士似一柄穿透暗夜的彎刀,揚塵而來。
比起吃著京城裡精細糧草的三大營士兵,這支兵馬雖然只有數百人,卻顯得更精悍,紀律整肅,氣勢如虹,鍾宴笙毫不懷疑,如果這是衝著他們來的,那他手下這四千人大概完全不是這數百人的對手。
領著這幾百人打頭陣的人,正是蕭弄!
鍾宴笙眼睛一亮,立刻驅馬過去:“哥……王叔!”
蕭弄瞥去一眼。
隨即,在一片倒吸涼氣聲中,蕭弄坐下的快馬未停,只在飛快路過鍾宴笙的瞬間,伸手一拎,就將鍾宴笙抓到了自己的馬上。
三大營的兵馬全部傻了一下,被調遣為副將的霍雙臉色驟然一變:“定王殿下!將小殿下放下!”
蕭弄心情煩得想殺人,冷冷睇去一眼,將面前想冒出來的小腦袋往下一摁,收回視線,吹了個口哨,馬兒的速度不減反快,朝著渡口的方向飛馳而去,片刻未停!
鍾宴笙被拎上蕭弄的馬,跟上次不同,是個面對面的姿勢,馬兒還在朝前撒蹄狂奔,他的腦袋一頭撞到蕭弄的胸膛,嗚了聲捂著腦袋,被迫緊貼在蕭弄懷裡,暈頭轉向地跟他打商量:“能不能……讓它慢點呀?”
蕭弄沒什麼表情:“它心情不好,控制不住。”
鍾宴笙懷疑他話裡有話,暈乎乎地“喔”了聲,在顛簸中抬起眼,勉強看清蕭弄的臉,之前的焦慮不安低落彷彿冰雪一般,都在一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