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的嬤嬤:“今日他怎麼這種眼神?”一個小孩子直眉愣眼的瞧著她,目光也不太討喜,總之讓她很不舒服。
嬤嬤知道寧王妃的心事,便笑著安慰她:“王妃沒瞧見今兒小郡王都不曾瞧一眼哥兒?奴婢倒瞧著他似乎不太注意小弟弟了。”
寧王妃這才大鬆了一口氣,“只要他不盯著我兒,哪怕心裡再轉什麼主意呢,我都不怕!”
她還不知道,自己已經無意之中將這個曾經天真並且對她以及她的孩子保有最大善意的孩子遠遠的推開了。
不過即使知道了,她也不在意。
她所在意的唯有自己的兒子,以及一切危及到自己兒子地位的人與事。
武小貝一步步從寧王妃的院子裡走了出去,腳步輕快,似乎將一件壓在心頭的大石頭輕鬆的拋在了身後,他甚至有心情去瞧路上種著的牡丹,還招呼永喜:“永喜你來瞧,這朵花真漂亮!”他低下頭來,嗅到了花兒散發出來的芬芳,到底還是孩子,對一個院子裡生活但形同陌路且也許會是隱形敵人的這種處境,心理上還有點調適不過來。
他眸中湧上一陣淚意,但還是將之壓了回去,然後輕輕從那正在盛開的牡丹花面前走了過去,徑直朝著前院而去。
永喜一直跟在他身後,看著他小步子邁的穩穩的,身上穿著郡王服色,揹著小手走路的樣子跟寧王有幾分相似,倒讓他產生一種小貝長了一大截的感覺。但他其實日日服侍在小貝身邊,知道他事實上並沒有長高,反而因為最近似乎憂思過甚,衣服都寬了許多,倒將在雲南郡給養出來的一身圓滾滾的肉給無意之中減了下來,臉上的稚氣便一下子就沒了,顯出一種少年老成的表情來。
明明他才十歲而已。
這一年的秋天,雲南郡又一次迎來了豐收。
而許家也迎來了第三個孩子,胡嬌懷孕了。
自從小貝走後,胡嬌有一陣子招呼許小寶,都要“小寶小貝”的連著喊,這個習慣過了兩三個月才開始漸漸改變。
府裡只有兩個孩子,許小寶也心情不好,胡嬌為了讓兒子打起精神來,索性將許珠兒也放去前院讀書,有這個小丫頭在許小寶面前鬧騰著,將他的注意力往旁邊移一移,說不定他就能度過這段時間了。
許小寶似乎也預設了母親的這種做法,每日裡帶著妹妹上課,除了要負責自己的功課還要負責妹妹的功課。
不過許珠兒毫不領情,拿著毛筆塗出來滿篇的墨團團,對軟綿綿的毛筆似乎恨上了,又因為自己不能掌握,與哥哥寫出來的字有著天壤之別,好幾次都恨不得撕了紙不學習了。
許小寶回頭就跟孃親講起此事,話裡頗有種長兄風範,認為當孃親的太過嬌慣許珠兒了,才讓她有了驕縱之氣,居然不愛惜筆墨。
胡嬌只差喊一聲冤枉了:明明慣壞這丫頭的是你爹好不好?!
她對小丫頭還是頗為嚴厲的,但架不住嚴母慈父,許清嘉對閨女當真是寵的不行。小丫頭在她面前還好,但只要在許清嘉懷裡,就連語調都不一樣了,軟綿綿嬌滴滴,無師自通學會了撒嬌這個技能。
有時候胡嬌都覺得自己是後媽。
後媽在得知閨女竟然有罷學的念頭,索性帶著她出門做客,去了高家。
在見識過了高小娘子五個手指頭上的針眼之後,小丫頭瞬間就放棄了罷學的念頭,準備回去就做個五講四美三熱愛的好學生。
高小娘子已經九歲了,去年就開始學針線了。
高娘子提起這事來還替閨女有點惋惜:“已經有點晚了呢,學的早的四五歲就開始學針線了,到了九歲已經要學繡花了。”
這話不僅嚇壞了已經六歲的許珠兒,還嚇壞了帶著閨女前來觀摩的胡嬌。
她的針線活如今還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