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皮鞭是不會流血的,打上去便是火辣辣的悶疼,隨即留下一道暗紫的鞭痕。
又是幾鞭下來,在花霽的後背留下縱橫的紫色痕跡。花霽蹙眉,這種火辣辣的悶疼,於他而言還可以默默忍受。正當花霽等著下一鞭的時候,卻偏偏等來了一雙溫柔的手。
“快別再打了,看得怪讓人心疼的。”愛嘉說,從背後環住花霽的腰身,踮起腳尖,親吻花霽的脖頸。花霽順著愛嘉無言的指令,扭過身來,身手摟住了愛嘉的肩膀,顯得職業老到並柔情萬種。愛嘉見花霽如此溫柔,便跟著吃吃的笑了,說道:“我們不是玩虐的人,你說是不是,帥哥?”
身後的男人嘻嘻哈哈的說了句什麼,花霽沒有聽清。他閉上眼,輕輕的吻愛嘉的耳垂,腦子裡卻驟然浮現了林芊芊的身影,那一顰一笑,竟就這樣憑空出現,揮之不去。林芊芊,那個單純不諳世事的丫頭,如果知道自己是做這事的,該怎麼想?
臨近中午,花霽才回到林芊芊的住處。
林芊芊為花霽開啟門,她那笑眯眯的臉,在看到花霽後,笑容漸漸凝固——花霽的臉色似乎比往常更白了,只見他低垂著眼,滿面的憔悴和疲憊,彷彿剛完成了幾萬裡的長征旅途一般。
“你怎麼了,把手碰疼了?”林芊芊立刻問,眼睛看向花霽的手,新換的繃帶,的確微微又染血。
“不是,我……”花霽抬眼看了看林芊芊,勉強一笑,“我有些暈車。”
“是嗎?”林芊芊說,懷疑的看了看花霽,隨後說道,“那你先到沙發上休息一下,我買午飯回來了,這就去熱。”
“我來熱。”花霽忙說,趕忙強打起精神,朝廚房走去。他還記得自己私下和林芊芊仍是主僕關係,眼下自己手腳都能動,怎麼能讓主人忙而自己閒著?
“真受不了你!”林芊芊說,拉住了花霽的衣袖,“你都累的體力不支了,趕緊去休息,我不許你逞強。”
“我……體力不支?”花霽淡淡地反問,平淡的語氣下,隱隱有些心虛。很奇怪,他在王府裡的時候,做完營生,也從不覺得心虛。而來了林芊芊這裡,卻彷彿做了賊一樣了。
“當然,瞧你就好像跑完馬拉松一樣。”林芊芊說,半推半拉的,把花霽領到了沙發上,迫使他坐下,“本主人命令你乖乖坐在這兒等著,好好休息,你沒權利違反啊。”
花霽果真坐著沒動,但並不是因為林芊芊這句話,他渾身的肌肉都感到乏力,加上鞭打的痠痛,讓他疲憊不堪,一坐到沙發裡,就懶惰得真的再也站不起來了。
林芊芊滿意的點了點頭,扭身正要去廚房,卻聽花霽叫了她一聲。
“怎麼啦?”林芊芊回過頭問。
“你……是主人,”花霽開口,專注的看著林芊芊,把在心裡的一連串問題迅速的刪減重組,拼成一句簡明的話,“怎麼……卻對我這麼好?”
林芊芊眨了眨眼睛,露齒一笑,故意不好好回答他,開玩笑的說:“因為我不只是你的主人,我還是你的假女友呀。”林芊芊根本沒注意到花霽表情的異樣,依舊大大咧咧的像往常一樣沒分寸的開玩笑,“女友不疼你,還有誰疼你啊?哈哈哈……”
林芊芊說罷,留下一串笑聲,跑到了廚房裡。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花霽坐在沙發裡,心裡又出現了那種陌生的潮汐般的翻江倒海的感覺。他低下頭,盯著地板,微微握拳,手指傳來的刺痛,提醒著他到底是誰的事實。他,是奴隸,是林芊芊的替身愛人;他,必須要保持理智;他,必須知道什麼是真,什麼是假;他,千萬不可以,萬萬不可以,絕不可以假戲真做。
第八章:王爺貴客;比武設擂臺
偶開天眼見紅塵,方知身是眼中人。
——黃安·《愛別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