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俊軒點穴的人,自認為功夫了得,卻眼見兩個兄弟都被撂倒,自己也被花霽打得無招架之力。他雖然不知道花霽是誰,但見花霽已經是滿面怒容打紅了眼,也無心戀戰,掉頭就要跑,卻被花霽從身後一把抓住。白衣甲本打算霸王卸甲金蟬脫殼,這個念頭剛萌生還沒來得及行動,就覺得一股內力扳著自己,拗也拗不動,只得順著轉過身來,與花霽面對面站著。
花霽想起剛才白衣甲是怎樣用那些最噁心的話戲謔和侮辱花俊軒,就氣不打一處來,索性揚手,左右開弓噼裡啪啦打了白衣人十幾個耳刮子。正在氣頭上的花霽,即便不用內力,其下手的力度也可想而知,白衣甲這一連串的耳刮子打得一口氣沒接上來,腦袋一歪,昏死過去。
短短時間內,花霽便解決了這三個看守花俊軒的白衣人。
花霽歇了一口氣,這才扭身,轉向被鐐銬束縛的花俊軒。
花霽這一眼看去,近距離的看花俊軒的樣子,只覺得一記重錘砸在他的心口,只覺得千斤重量瞬間壓住他的心肺,讓他兩眼發黑,氣都上不來。
眼前的花俊軒,還是他二十年來所熟悉的花俊軒嗎?
“大少爺!”花霽忍不住叫了一聲,上前一步,跪倒在花俊軒的身旁,心碎欲斷腸。
花俊軒看著花霽,百感交集。又是驚喜,又是羞愧,但終究,多少天來強撐的心,終於能放下來了。似乎花霽這一來,他緊繃的神經也隨之鬆懈。
花俊軒對花霽,淡淡的,無聲的一笑,身子一軟,眼皮下垂,眼看就要昏死過去。
可這個時候哪裡是讓他昏迷的時候?花霽一面扶著花俊軒,一面咬住嘴唇,無奈之下只得狠下心來,用力拽了一下花俊軒佈滿刑傷的胳膊。花俊軒的胳膊早已被打得體無完膚,被花霽這麼一拽,劇痛無比,在疼痛下又清醒了過來。
“大少爺,您千萬不要睡。”花霽說。
花俊軒忍痛點了點頭,忽而想起什麼,費力的抬起胳膊,指了指自己手腕腳腕的鐐銬,比劃著。
看著花俊軒比比劃劃的樣子,花霽的心裡忍不住咯噔一下。他剛剛一直忽略了這件事,怎麼從他來到現在,花俊軒一句話都沒說?花霽看著花俊軒,心瞬間沉到了深淵,他有一種不好的感覺,可他,卻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大少爺……您……”花霽慢慢的開口,每一個字,似乎都凌遲著他的身心,每一個字,都如此耗費他的力量,“您難道——”
花俊軒看著花霽,垂下眼,輕輕搖了搖頭。
和現在這個打擊相比,方才所目睹的那一切,都不算什麼了。花霽萬萬沒有料到,他想都沒有想過,再次見到花俊軒,花俊軒卻變成了一個啞巴。怎麼會這樣,花俊軒到底做錯了什麼,康將軍為什麼這麼恨他,一定要這樣對他!
花霽別過頭,緊緊咬著自己的嘴唇,似乎把嘴咬破了,流出血來,就可以免去落淚。他強忍著排山倒海的痛苦,強壓著自己聲音裡的顫抖,勉強剋制住那一陣陣的血氣上湧,對華俊軒說:“奴才,這就去搜鑰匙,您稍等。”
花俊軒無聲的望著花霽,千言萬語卻什麼都說不了。下午,花少欽把他毒啞後,便從地牢將他扔到了這個倉庫,就在他痛不欲生的時候,花霽出現了。上一秒,他還在欣慰,這一秒,他就覺得無地自容。看到花霽方才悲痛的樣子,想道自己如今這破敗的樣子,又殘又啞,當作一個廢人般的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花俊軒正痛苦的想著,就見花霽已經找到鑰匙走了過來。他抬眼,看此時的花霽,竟沒有了方才的痛不欲生,竟像變了個人一樣,又回到了平日的平靜和從容。
“奴才已經想好了,您換上奴才這身制服;奴才和您;趁著夜色矇混出王府,不是什麼難事。”花霽說,輕輕捧起花俊軒的手,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