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落微蹙了眉目,很熟悉的話語當初從詩豔色的口中他也聽到過,“哪怕讓你一無所有,甚至得付出你的生命。”
“只要你說得出,我就給得起。”殷秀低低的開口,哪怕是跪伏著身軀,哪怕是低人一等的姿態,那堅定的話語卻讓人生不出懷疑的想法,好似他就在那裡,即便雙膝跪地,依舊透著一股睥睨天下的傲骨和凌厲。
“可惜你手中沒有我想要的東西。”桑落微微側過眉目,滿是扼腕的露出一抹淺笑。
“這張臉……”殷秀微微抬起頭顱目光落在桑落的側面之上。
“你要怎麼給。”桑落低低的開口。
殷秀突然從袖中掏出匕首,沒有絲毫的遲疑狠狠划向那張妖豔的面容,下手又快又狠,幾乎瞬間臉上便多了一道觸目驚心的傷口,鮮血順著白皙的肌膚流落,打在那素白的衣袍之上,如同盛開的罌粟花,劇毒卻妖嬈的致命。殷秀好似察覺不到疼痛,甚至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一刀下去,看都未看那染血的匕首一眼,第二刀快速朝著另外一邊面容而去。
“你憑什麼,憑什麼毀了這張臉,這張臉是她留給你最後的禮物,殷秀,你憑什麼?”桑落突然像是發了瘋一樣一把扣住殷秀抓著匕首的手,眉目間盡是暴怒陰冷之色,好似此刻真的動了怒,眼眸裡甚至清晰可以看到殺戮之氣,那樣深濃冰冷暗黑。
“既然是她留給我的,我想怎麼處理都可以,桑落你不就是痛恨著這樣一張面容麼,因為這樣一張臉讓你永遠淪陷於過往的歲月裡無法自拔。”殷秀冷冷抽回手,冰冷的匕首貼在臉頰之上,“這張臉讓你記得你以往的痛苦和失敗,如今再也看不到不是最好,畢竟我不是她,她已經死了,死了與你沒有半絲的干係。”
桑落的臉色變得蒼白如紙,見殷秀輿圖再次下手,大手猛的抓住那鋒利的刀身,刀鋒深入手心,鮮血順著寒冷的刀鋒流落,一滴滴打在殷秀素白的衣裳上,轉而又落入雪地之上,妖嬈的紅,紅得好似要斂盡世間的一切色澤。
“桑落,你不欠我母妃任何東西,我母妃最後的遺言讓我轉告給一個人,說她此生從未遺憾過,我以前以為她所說之人是父皇,如今想來那個人定然是你。”殷秀低低的開口,好似回憶到了情桑最後那段時光,雖然短暫,可是那種貼心的暖依舊感覺得到。
桑落大手微微鬆開,匕首從兩人手中跌落,桑落怔怔的看了一眼殷秀,轉而望向無邊無際的蒼穹,“情桑是我尊敬喜愛的姐姐,若不是情桑就沒有我桑落。他們什麼都不懂,便以為我與情桑相愛,將她送走,你可知曉,那時候我已經想到了辦法讓情桑脫離巫族夜妾的身份,已經得到可以解除夜妾毒素的方法,本想帶著情桑前往,可是情桑被送走了,然後死了,我所做的一切全部都沒有了意義,情桑那麼善良,那樣信任著我,她同我說,弟弟,以後姐姐的一生就都交給弟弟了。我的弟弟是世界上最好的男子,定然能夠解救巫族所有的夜妾。”說道此處桑落袖中的大手驀然緊握,指甲深入那傷口之內,鮮血流淌的更加的厲害,桑落微微眯上眸子,好似沉淪在過去的絕望和痛苦裡有些難以自拔,“是我太過疏忽,才會讓情桑死於非命,是我沒有深究便輕信,讓情桑白白受了二十幾年的痛苦,最後在痛苦中死去,我根本不配當他的弟弟。”
“你……”殷秀似乎有些詫異,他一直以為桑落是因為心愛之人被父皇奪走才會由愛生恨。
“情桑被送走,輾轉十九年,我沒有想到再次得到情桑的訊息竟然看到的是一具屍體,屍體旁邊躺著的人便是你,情桑的兒子,那張臉與情桑一模一樣,身重劇毒,四肢經脈皆斷,那個時候要活下去完全是逆天之事,唯一的生機便是你自己的意志,所以我才會百般的折磨你,讓恨意支撐著你,不過顯然你沒有讓我失望,不僅活了下來,而且越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