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是月亮,根本就是城堡裡沉睡了千萬載的妖精,靠近都要讓人傷到七分。”杜宇低低的介面,那眉目間似乎透著幾絲無奈,更多的卻是淡淡的惆悵。
“那詩豔色呢?”斯崖好似還有些不甘心。
“那也是天邊的月,只不過沒有烏雲遮掩,即便帶著薄涼確不會傷人。”呂雯低低的介面,“只可惜,兩個月亮都被凌王一人獨佔了,真是嫉妒。”
“這凌王都另娶了,珊瑚當年的理由怕也不能用了吧。”望月山莊的莊主勾起一抹妖媚的笑。
“不提那些傷心往事,我們許久不曾同君崎聚過,今日不醉不歸。”杜宇低聲提議。。
詩君崎再是呆不下去,當下起身告辭,連杜宇等人的挽留都沒有答應,提起衣袍匆匆忙忙入了雨幕,天邊的月兒,城堡裡的妖精,詩君崎唇角微微勾起。那女子孤身一人鎖在城牆內,她出不來,別人也進不去。不是月亮,不是妖精,她就是個彆扭的女子,守著自己,疼愛自己。
“請問詩家二公子麼?”繡女等候在別院外,見到詩君崎一臉羞澀淺笑的低聲問道。
“何事?”詩君崎微微頓了腳步,他這是怎麼了,竟然慌亂至如此地步。
“我家姑娘有請。”那繡女低低開口。
詩君崎瞬間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那股心急好似突然有了缺口,他想見到她,很想,只是一面,那一面卻入心入肺。
繡女被詩君崎臉上的笑意迷惑住,小臉酡紅,引著詩君崎入了珊瑚居住的小閣樓臉上的紅暈都未散去,羞答答的說姑娘在內等候。
很像那女子的風格,簡約素雅,無處不透著那麼一股子煙雨迷濛的清冷味兒,那女子臨窗坐著,窗外細雨紛飛,映襯著那女子素淨絕色的容顏,詩君崎突然又覺得杜宇口中的月亮恰到好處的形容了那份孤傲清冷的美,即便近在咫尺,依舊需要仰望。
“二公子稍等片刻,秀上次有些東西忘了拿,二公子既然來了有勞二公子一併拿走。”珊瑚並未抬頭,聲音依舊清清冷冷,詩君崎走近方才發現那女子正在刺繡,男子白色的衣袍上繡著的是二月枝頭上盛開的白梨花,素淨的色澤,清雅的花形,詩君崎從未覺得梨花有多漂亮,可是在那女子手下讓他生生體會一回那千樹萬樹梨花開時奪人心魂的美,心底突然升起一股淡淡的暴躁難安,那種感覺像是小時候最疼愛的丫頭抱著別人撒嬌時一樣,又好像還要多一點別的情緒,那時候詩君崎心亂的無法理清,後來才知曉那種暴躁悸動叫做嫉妒,嫉妒她替其他男子縫衣,嫉妒她心中藏著的那個人。
那晚是詩君崎頭一次主動與殷秀促膝長談,言語間盡是一個女子的名字,珊瑚。
殷秀好似並不詫異,只是聽了詩君崎的話語之後臉色微微凝重,“二哥,你確定是她麼?”
詩君崎微微頷首,“連我自己都難以置信。”這便是雁兒的執念,即便他們不同意,即便是桑落那樣的人,依舊執著著。
“我與珊瑚之間沒有任何曖昧情愫存在過,不過她心中有一個人,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的人存在,那人也是有些背景的,不過他們之間好像發生了什麼事情從此陌路,珊瑚同我說過,這個世界上只有自己懂得疼愛自己,他人總是自私的。”殷秀低低的開口,又似乎想到珊瑚那日裡幾乎是自言自語的呢喃,“不是愛風流,總是惹塵埃,燦爛也罷,凋零也罷,終歸塵歸塵土歸土,二哥,說出這樣話語的女子,你可要想清楚,珊瑚不是一般的女子,她是孤寂的,那是因為她只愛自己,她拒絕他人靠近。”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意思是有我的眼裡只有你;只有你讓我無法忘卻,有那麼一個人存在過,別人再水也水不過你;別人再山也山不過你;你的就是最美的最好的最讓我無法割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