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夭聽著冷冷勾唇,嘲諷而笑。自她來到這裡,從一開始的醜女未進門先遭棄,到後來的紅杏出牆不知廉恥,再到如今的紅顏禍水,她似乎一直都是街頭巷尾的談資。自古以來,男人們總喜歡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到女人身上,所謂的紅顏禍水,對於真正的皇權鬥爭又能起得了幾分作用?沒有她,傅籌一樣會復仇奪權,沒有她,宗政無憂同樣會部署反擊,沒有她,啟雲國也會有別的理由興起戰事。而她,不過是這場權利鬥爭之中的犧牲品,真正在乎她的,也就那一人而已。
漫夭輕輕撩開視窗的簾幔,看了眼茶攤正在議論她的幾個人,只見那幾人雖長相平凡,作平常百姓裝扮,但他們眼角眉梢卻有著掩飾不住的煞氣,不似一般的江湖人,更不像是平民百姓。她微微挑眉,還不待細細思索,前方忽有一名婦人扒開堵在前路的人群瘋了般朝著馬車的方向衝了過來,那名夫人衣衫破舊,頭髮凌亂散落,遮住了大半張臉,看似是落魄的瘋婦,她手中抱著一個包裹像是抱孩子的姿勢。她一邊跑著一邊驚慌大叫:“救命啊!別殺我的孩子,我兒子是無辜的���誰救救我的孩子啊……”,
瘋婦身後跟著一個四十來歲作民婦裝扮的女人,焦急地喊她:“夫人,夫人�,�你別再跑了,快停下吧!”
那瘋婦哪裡肯聽,只是拼命跑著,她奔到馬車跟前,忽然被什麼絆了一下,身子不穩,整個人朝著馬車撞了過去,她“啊“的一聲大叫,頭便撞在了馬車的車轅,發出砰的一聲,馬車都跟著震了一下,漫夭皺眉,後面那個婦人連忙追了上來,緊張叫道:“夫人,你怎麼樣了?你沒事吧?”
那瘋婦額頭被撞破,鮮血直流,眼看著人就要昏過去,嘴裡還喃喃念道:“別殺我兒子!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瘋婦終於撐不住昏過去了,但她手中的包袱卻仍然被她抱得緊緊的,彷彿那真是她的孩子一般,死也不肯鬆手。
人群中又追過來一箇中年男人,見此情景,皺了皺眉,那中年女人道:“你來得正好,快帶她回去,請個大夫來瞧瞧,這次撞得嚴重,別出什麼事才好。”
那中年男人一臉不耐道:“一個瘋子,你那麼緊張幹什麼?家裡窮得揭不開鍋了,還請什麼大夫,白養了她十幾年已經仁至義盡。”
中年女人道:“你這說的是什麼話?當初表姐臨死前把她交給我們的時候,不是說了嗎,只要好好照顧她,總有一天有你的好日子。”
“老子都等了十幾年了,也沒見到有好日子來找我們,這種話也就你這蠢女人才信!反正我不管她了,要管你自己想辦法,你要是敢再讓她進家門,我把她扔城外破廟裡去。”男人哼了一聲,轉身就走了。女人很無奈地看著瘋婦,唉聲嘆氣。“這可咋辦是好呀?”她說著抬頭看見撩起簾幔的漫夭,愣了一愣,道:“這仙,�貴人,您能不能行行好,救救這位夫人,她挺可憐的,年輕的時候被丈夫拋棄失去了孩子,又被毀了客�,�唉!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什麼人?”
漫夭目光微閃,低眸去看被中年女人扶起來的瘋婦,只見被擦開頭髮後的半邊臉有一個很大的傷疤,似是燒傷的痕跡,而另外半邊臉卻是膚如白雪美得驚人,而她雖身著粗布,卻不掩骨子裡散發的貴氣。漫夭眸光一轉,對蕭煞使了個眼色,蕭煞拿出一錠金遞給那中年女人。
那女人連忙接著,笑道:“謝謝貴人,您真是好人哪!我替這位夫人給您磕頭了!”說著就要跪下,漫夭冷冷擺手道:“不必,我只是趕時間,不希望有人擋住我的路。蕭煞,繞道走!”她面無表情地吩咐,放下簾幔。好人?這樣的名頭,她從來不稀罕。
來到九皇子府,門口的侍衛攔住她的去路。“大將軍有吩咐,九皇子乃叛賊一伏,沒有將軍的吩咐,任何人都不準見。”
項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