筠知道,這是那婆婆給自己的刁難,如果自己真的因為敲不開門就不進去的話,恐怕她就要說些自己不孝的話了。
松濤院比他們秋瀾院大的多,足足有五進,只不過這裡住的人也並不多,看上去更加顯的冷清。
還沒有進屋,竹筠就看見有些丫鬟在小路盡頭探頭探腦。她也不惱,臉色如常地帶著綠衣直直地進了婆婆的屋子。
守在屋外的丫鬟沒來得及攔,只能在後頭喊了一聲:“夫人來了……”
婆婆正在吃早飯,旁邊站著一個妙齡少女,少女臉上帶著笑意,正在婆婆耳邊說著什麼。
兩人臉上的笑意,在看見竹筠的那一刻,消失無蹤。
綠衣為竹筠解開披風,竹筠微拂了一下身上的衣服,然後恭敬地給婆婆行了個禮。
竹筠今日穿的是此緞地繡花百蝶裙,外罩緞織掐花對襟外裳,頭戴雲鳳紋金簪,並一個金鑲玉步搖,襯得她膚白勝雪,容貌更佳。
看著竹筠這一身打扮,曾經的翟夫人,如今的翟老夫人只覺得心中恨恨,這個小蹄子哪一點堪當他們翟府的夫人了,不識大體,沒有教養,村姑一個。原先該那翁主做她兒媳的,若是翁主進了他們翟府,說不得,現在翟府已經又變回了大將軍府。
看見竹筠,翟老夫人就彷彿看見往日的榮華如同雲煙過眼,觸手可及卻轉眼飄散。這一番落差怎麼不讓翟老夫人憤恨。
所以臉上僵硬了片刻之後,翟老夫人立刻就轉頭對她那可憐的遠方侄女說道:“繼續啊,怎麼不說了?你嘴甜,我就愛聽你說話。”
李若秋看了一眼竹筠,隨後迅速收回目光,接著剛才的話題講了下去,只不過聲音略小了一點,聽上去有些拘謹。
翟老夫人憐愛地看了她一眼,瞧著孩子被嚇得,收回目光的時候又狠狠地瞪了一眼竹筠。
竹筠像是一個沒事人一樣,自顧自問了安,又自顧自起身:“兒媳剛才敲門都沒有人來應,看來母親這裡的下人是越發憊懶了。兒媳想著過些日子叫個牙婆過來,將咱們闔府上下的下人都好好補一補,母親這裡的下人不如都發賣了,到時再挑些合心意的,如何?”
怎麼會沒有人應,自然是翟老夫人下的命令,不許人去開門,只是沒想到,竹筠身邊有個這麼得力的丫鬟,直接就踹開了大門。
聽見竹筠說這話,翟老夫人臉上掛不住了,啪的一聲將筷子往桌子上一摔:“動不動就要發賣我這裡的下人,你心裡還有沒有我這個婆婆?!”
“婆婆說的這是什麼話,兒媳正是為了婆婆著想。婆婆心善,說不得會有下人錯將母親心善當做軟弱,惡奴欺主的事情也不是沒有,竹筠自然是要避免發生這樣的事情。”竹筠不慌不忙,臉上帶著得體的笑容,一點都不像三個月前進門的那個怯懦女子,“現在是竹筠掌家,自然要顧好母親。”
聽見掌家兩個字,老太太更是氣的胸口疼,一想到這管家大權是從自己手中奪走的,她就難以抑制自己心中的恨意。拿起桌上的碗,翟老夫人就把它甩向竹筠。
“你怕是恨不得我這老婆子死了才好吧!”
竹筠一抬眼,就看見一隻瓷碗飛向了自己,瓷碗中還有些許白粥,竹筠看在眼中,腳下卻挪動不了。
她畢竟是大病初癒,又沒有什麼武功底子,自然是反應不過來。
千鈞一髮之際,綠衣一把拽住竹筠的手,將她往旁邊一拉。
啪的一聲,瓷碗落在地上,四分五裂,裡面的白粥流出來了一些。聽見這一聲,翟老夫人也反應過來了,萬一這碗真的砸在了竹筠臉上,可就不像上次那樣,能輕易揭過去了。
不過見到竹筠沒事,翟老夫人心中還是有些不爽快,於是一手捂著心口,嘴裡哎呦哎呦地叫喚著:“有些人黑心腸啊,就